厉煜圳盯着监控屏上那名工人的虹膜扫描数据，0.3秒的延迟不是偶然。他后退半步，手指在终端滑动，调出全身扫描结果——颈后皮下有微型信号接收器，型号与苏诗雅此前使用的监听设备一致。
金欣露此时正站在主控阵列前，手掌未离接口。她感知到体内星图脉络轻微震颤，像是有某种频率从外界渗入，与她的灵力输出产生共振。这种共振极弱，但持续存在。
“B区结晶物扩散了。”她低声说。
厉煜圳立即调取厂区排水系统流向图。冷凝水携带高维能量残留，经地下管道流入东侧湿地。生态监测系统本应自动报警，但该区域传感器三天前因电压波动离线，至今未恢复。
三十分钟后，警报来自外部。
一辆环境研究院的应急车停在厂区外围封锁线外。身穿防护服的陈昭提着采样箱下车，手持便携式基因检测仪直奔湿地边缘。水面漂浮大量死鱼，体表无伤口，鳃部呈灰白色，细胞组织出现非典型断裂。
他采集水样，插入检测仪。三分钟后，屏幕跳出异常读数：水中含有微量高维能量粒子，频率波段与灵力芯片封装材料衰变谱完全匹配。
“是基因链震荡。”陈昭记录数据，“能量粒子穿透生物细胞膜，在DNA双螺旋结构中引发共振，导致碱基序列错位。低等生物无法修复，直接崩解。”
他通过加密频道联系厂内主控室。
“你们的灵力泄漏已经影响生态系统。这不是污染，是结构性破坏。”
金欣露听到这句话时，指尖正压在主控阵列上。她闭眼，神识顺着星图脉络向外延伸，捕捉到空气中游离的能量微粒。这些粒子带有她亲手编码的符文痕迹，确系生产线逸散。
“我没想到会这样。”她说。
“你治疗的是人。”陈昭的声音冷静，“可自然界没有隔离舱。一旦能量突破封闭系统，就会沿着食物链向上蔓延。鱼类死了，捕食它们的鸟类也会受影响。再往后，哺乳动物、人类胎儿发育都可能出问题。”
厉煜圳调取过去48小时的环境采样记录。数据显示，从工厂排水口到湿地中心，灵力浓度呈梯度上升。最远点达到每升水0.32单位，虽低于人体耐受阈值，但对水生生物已构成致命冲击。
“冷却系统排放的废热携带灵力。”他说，“我们屏蔽了外部攻击，却没防住内部输出。”
金欣露回忆起过去两天的操作细节。每次提速生产，系统都会出现短暂的能量回流。她用自身星图稳频，以为只是负荷过大，现在才明白那是双向渗透的征兆。
“灵力不是普通能源。”她说，“它带有意识编码，能与生命体基因产生交互。我们把它当成药剂成分，但它本质上是一种高维信息流。”
陈昭点头。“就像无线电波，低功率时只是信号，高强度聚集就能加热组织。你们的灵力在现实维度发生相变，形成稳定存在的能量场。这个场正在干扰地球生物共有的原始基因模板。”
他打开全息投影，展示模拟模型：一个六边形晶格结构悬浮空中，代表高维能量冷凝后的空间排布。当其频率接近生物基因振动基频时，整个双螺旋开始扭曲，最终断裂。
“这不是突变，是共振性解构。”他说，“如果继续放任，可能触发区域性基因崩溃。”
厉煜圳下令切断所有对外排污通道。同时启动应急净化装置，向排水管注入反相位熵能波，中和残留灵力。但这一过程需要时间，现有系统处理能力仅为泄漏速度的60%。
“必须降低生产线输出。”金欣露说。
她抬起手，准备切断加速协议。就在此时，主控台警报响起。
警报源并非外部入侵，也不是设备故障。而是内部监测系统捕捉到灵力波动频率异常——当前运行频率为7.83赫兹，正以每分钟0.15赫兹的速度上升。
“接近临界值了。”厉煜圳查看曲线，“一旦超过8.2赫兹，就会与地球舒曼共振频率重叠，引发更大范围的能量共振。”
金欣露立刻暂停提速程序，关闭非必要灵力输出模块。但她发现，即使停止主动释放，系统内部仍存在自发性震荡。那些嵌入丹药中的符文阵列，在完成封装后依然持续发射微弱信号。
“是反馈效应。”她说，“每一粒成品都在向外辐射相同频率，形成群体共振。我们造得越多，整体场强越强。”
厉煜圳调出厂区能源流动图。整条生产线如同一张发光网络，节点处不断涌出淡蓝色光流。这些光流本应被封闭在量子信道内，但现在正通过冷却介质、空气对流和地下水流缓慢外溢。
“我们不能再靠物理隔离了。”他说，“必须改变输出模式。”
陈昭将最新检测报告上传至主控系统。画面显示，湿地周边土壤样本中已检测到灵力沉积层。厚度仅0.03毫米，但结构稳定，不易降解。
“建议立即评估对哺乳动物的影响。”他说，“我已经联系野生动物保护站，调取附近区域小型兽类活动数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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