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胖猴、苏雨晴、陈小雨,四只手轻轻搭在黑碟子上。
瓷面冰凉,像贴在一块寒冰上。
几人对视一眼,胖猴清了清嗓子,用他那套从网上学来的词开始念叨:“碟仙碟仙,阴阳有界,今以诚心,恭请仙驾...”
前五分钟,碟子纹丝不动。
看着纹丝不动的碟子,苏雨晴嗤笑一声:“我就说吧,封建迷信!”
她的手指在碟子上蹭了蹭,像是想证明这东西有多无聊。
突然,陈小雨“啊”的低呼一声。
碟子动了!
起初只是轻微的颤动,像被什么东西推着似的,在字盘上慢慢滑动。
胖猴咽了口唾沫:“碟仙碟仙,是你来了吗?”
碟子停顿了一下,缓缓移到‘是’字上。
我的后背瞬间冒出冷汗,明明仓库里没风,蜡烛的火苗却突然往一个方向倾斜。
陈小雨的手指在发抖,指甲几乎要嵌进我的手背。
我来问!苏雨晴眼睛发亮,兴奋的说道:“我来问!我来问!碟仙碟仙,我今年能考上研究生吗?”
碟子在字盘上转了半圈,停在‘是’上。
苏雨晴得意地挑眉:“看见没,我说了我能行。”
轮到陈小雨时,她的声音细得像蚊子哼:“碟仙碟仙,我...我奶奶的病能好吗?”
碟子迟迟没动。
仓库里静得能听见蜡烛芯爆裂的噼啪声,纸扎人身上的飘带又开始摇晃,这次晃得格外厉害,像是有人在后面扯。
就在我们以为没回应时,碟子突然猛地窜出去,在‘否’字上重重磕了一下。
陈小雨的眼泪瞬间涌出来,手指抖得几乎按不住碟子。
“换个问题,换个问题!我赶紧打圆场,然后立刻问道:“碟仙碟仙,我们之中谁最早结婚?”
碟子慢悠悠地滑动,最终停在离陈小雨最近的位置。
她的脸‘唰’地红了,偷偷抬眼看我,睫毛上还挂着泪珠。
胖猴突然来了兴致:“碟仙碟仙,你知道王师傅说的那个娄家故事吗?”
随着胖猴的问题落下,黑碟子突然剧烈地抖动起来,在字盘上疯狂转圈,带得我们的手都跟着发颤。
蜡烛火苗变得忽明忽暗,仓库深处传来类似木板摩擦的声音,像是有人在棺材后面挪动。
“别问了!”守在门口的林小满突然低喝一声,她手里的铜铃不知何时掉在地上,正滚到我们脚边。
苏雨晴却像是被激起了好胜心:“怕什么?”
她猛地加大力气按住碟子,道:“碟仙碟仙,你是谁?怎么死的?”
这句话出口的瞬间,仓库里的温度骤降。
我甚至都能看见大家哈出的白气,搭在碟子上的手指突然感到一阵刺痛,像是被什么东西咬了一口。
黑碟子突然停止转动,在‘冤’字上停留三秒,接着‘啪’地翻了个身,露出底部那个模糊的‘孙’字。
“啊!”
陈小雨尖叫着抽回手,她的食指上出现两个细小的血点,像是被针扎的。
连锁反应就此开始。
苏雨晴的手被碟子带着,疯狂地在字盘上滑动,她想松手却像被黏住似的,脸憋得通红,惊恐的说道:“放开我!快放开我!”
胖猴想去掰她的手,刚碰到碟子就被弹开,手背瞬间起了道红痕。
“妈的!”
如此变故也是激起了胖猴的凶性,他抄起旁边的木棍就要砸,被林小满死死抱住。
“不能砸!会被缠上的!”
她的声音带着哭腔,害怕的说道。
仓库里的蜡烛突然同时变成幽绿色,纸扎人的眼睛像是活了过来,直勾勾地盯着我们。
我看见陈小雨身后的棺材盖,居然开了条缝,里面黑黢黢的,像是有什么东西要爬出来。
“送仙!快送仙!”林小满浑身发抖的喊道。
她从怀里掏出张黄符,却被一股突然刮来的风吹到墙角。
苏雨晴还在和碟子较劲,她的指甲深深掐进我的手腕,声音中也是带着惊恐道:“念送仙词!快念!”
胖猴哆嗦着开始念:“碟仙碟仙,阳间事了,归位归位...”
他的声音抖得不成调,像是被人掐着脖子。
黑碟子突然静止,接着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裂开,从中间的“刘”字开始,蛛网般的裂痕蔓延开来。
随着碟子“咔嚓”一声彻底碎裂,仓库里的风突然停了,绿火般的烛苗变回正常的黄色,纸扎人的飘带也垂了下去。
苏雨晴瘫坐在地上,手腕上多了圈青紫的印子,像是被什么东西勒过。
陈小雨缩在角落发抖,手指上的血珠滴在红布上,变成一朵朵小红花。
“走!快走!”林小满拽着我们往外跑,经过门口时,我回头看了一眼,那具开了缝的棺材旁边,不知何时多了个穿着青色旗袍的纸人,脸上的红油彩笑得诡异。
坐在车上时,谁都没说话。
胖猴的车开得飞快,后视镜里的白事铺越来越小,最后缩成个模糊的黑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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