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天雷坐在紫檀木太师椅上,椅背雕刻的缠枝莲纹被摩挲得发亮。他右手食指关节轻轻叩着桌面,发出“笃、笃”的轻响,节奏不快,却带着无形的威压。目光沉沉地落在底下回话的修士身上,那眼神像淬了冰的刀子,仿佛要将人从里到外剖开来看。
当听到“叶青云已能稳定炼制一阶上品丹药”时,他端着汝窑茶杯的手微微一顿,原本舒展的眉头瞬间拧成了疙瘩,杯沿与桌面碰撞,发出“叮”的一声轻响,在寂静的书房里格外清晰。
“一阶上品……”他低声重复着这四个字,声音里听不出喜怒,眼底却飞快闪过一丝阴鸷,像乌云掠过湖面,“这小崽子倒是藏得深。前两年在坊市摆摊,炼出的丹药还带着焦糊味,顶多算下品劣丹,这才多久,竟有这般进境。”他指尖摩挲着茶杯冰凉的边缘,杯壁上凝结的水珠顺着指缝滑落,滴在深色的袍角上,洇出一小片湿痕。
站在下方的赵家修士躬着身,腰弯得像张弓,连呼吸都放得极轻:“据监视的人回报,叶青云近日又改良了丹方。他用流云山特产的‘凝露花’入药,炼出的‘清灵丹’不仅灵力纯度高达九成,还能快速缓解修士突破时的灵力反噬。现在青云城的坊市上都传开了,说是‘叶家清灵丹,反噬立可安’,连城西的散修联盟都派人来询价。”
“砰!”赵天雷猛地将茶杯重重搁在案几上,上好的白瓷杯底与红木案面碰撞,溅出的茶水打湿了摊在桌上的丹方图谱,晕开一小片浅黄的水渍。“一个毛头小子,短短半年从下品冲到上品!”他声音陡然拔高,带着压抑不住的怒意,“再让他这么练下去,用不了多久,叶家那破落户的丹术,怕是要压过我们赵家百年的根基了!”他指尖死死掐在太师椅的扶手上,雕花的木棱硌得指节泛白,“这小崽子不能留。”
旁边的赵家大长老连忙上前一步,花白的胡须微微颤抖:“家主息怒,息怒啊。”他拱手劝道,“叶青云现在势头正盛,叶家上下把他护得跟眼珠子似的,连后山的灵田都加派了人手看守。而且……”大长老压低声音,眼神瞟向书房深处那扇紧闭的暗门,“咱们那位老祖虽在闭关冲击筑基期,但大限已近在眼前,此刻最忌心神动荡。实在不宜惊动他老人家。万一逼急了叶家,他们狗急跳墙,拼着损失几人拖我们老祖下水,那可就得不偿失了啊。”
赵天雷的脸色一阵青一阵白,阴沉不定。他知道大长老说得在理,老祖是赵家最后的底牌,绝不能有任何差池。他沉默片刻,指节在案几上重重一磕,发出沉闷的响声,最终冷哼一声:“老祖那边动不了,难道就眼睁睁看着他在咱们眼皮子底下嚣张?”
大长老凑近一步,几乎将嘴贴到赵天雷耳边,声音压得更低:“不如先派人盯紧了叶家,尤其是叶青云的行踪。让底下人仔细记录他炼丹的时辰、用的药材、进出灵田的次数,摸清他的作息规律。等老祖成功出关,或是找到叶家其他把柄——比如他们灵脉升级的猫腻,再一举拿下。这样既稳妥,又能让他们在青云城修士面前无话可说,岂不更好?”
赵天雷的眼神闪烁了几下,眼底的戾气渐渐敛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种阴沉沉的算计。他缓缓点头:“也行。”他顿了顿,补充道,“让赵虎带一队心腹,乔装成药农在叶家附近的山坡上活动,每日采些寻常草药作幌子,别打草惊蛇。”他目光扫过窗外,声音冷得像冰,“记住,只许监视,不许擅自行动。谁敢坏了我的事,就提着脑袋来见我。”
“是!属下这就去安排!”那修士连忙躬身领命,倒退着退出书房,直到走出月亮门,才敢直起腰来,擦了擦额头的冷汗。
赵天雷起身走到窗边,推开半扇雕花木窗。夜风带着些微凉意灌进来,吹动他宽大的袍袖。他望着叶家所在的东南方向,那里的夜空被一盏孤灯点亮,那是叶青云丹房的灯火。眼中寒光乍现,像蛰伏的猛兽盯着猎物。
窗外的月光斜斜洒在他脸上,将他的侧脸切割成两半——一半亮,一半暗,像极了他此刻的心思:既想立刻除了叶青云以绝后患,又不得不暂时按捺住杀意的忌惮与隐忍。
而远处,叶家丹房的灯还亮着。叶青云正坐在丹炉前,借着灯光仔细研磨着新采的凝露花粉,指尖沾着淡淡的黄色粉末。他哼着不成调的小曲,浑然不知一张无形的网,已在夜色的掩护下,悄悄向他张开,网绳上还淬着冰冷的杀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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