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出现,无疑,对白雪的“C位”,造成了一定的冲击。
我的女主人,在享受完这些虚荣的赞美之后,抱着我,在一个离白雪不远不近的草坪上,坐了下来。
“茶会”,正式开始。
我与白雪,隔着大约十米的距离,四目相对。
一场无声的、只有我们两个能“听”到的、关于“王道”的交锋,开始了。
“你,就是琉璃?”
白雪的精神波动,如同她的外表一样,清冷、空灵,带着一丝高高在上的疏离感。
“你,就是白雪?”
我用同样的方式回应,语气平静,不带任何情绪。
“你的排场,比我想象中要大。”她看了一眼我身上闪闪发光的水晶,以及我主人手中那把可笑的遮阳伞,语气中,带着一丝淡淡的嘲讽。
“彼此彼此。”我则看了一眼她周围,那些手捧着各种高级食物、一脸痴迷的两脚兽,“你的‘下午茶’,也比我想象中,要丰盛得多。”
我们都在用最含蓄的方式,攻击着对方的“统治根基”。
她嘲笑我的力量,来源于仆人的“物质堆砌”。
我则讽刺她的生存,来源于对凡人的“乞食”。
白雪沉默了片刻,似乎在组织语言。
“我听说了你的事。”她再次开口,“你征服了‘疤面’,分裂了‘蓝瞳’,还把‘长须’耍得团团转。你很聪明,也很有野心。”
“但是,你不觉得……累吗?”
“为什么要建立王朝?为什么要搞那些工程?为什么要发动战争?”
“你看我,”她的精神波动中,透出一股极致的自信与慵懒,“我什么都不需要做。我只需要在这里,优雅地,存在着。阳光、食物、赞美、安宁……这一切,都会自动地,向我涌来。”
“这,才是真正的、属于猫的‘王道’。一种……毫不费力的、美的艺术。”
我,笑了。
“你说的,不是‘王道’。”我平静地回答,“那叫‘寄生’。”
“你所拥有的一切,都建立在一个脆弱的、可笑的前提之上——那就是,这些两脚兽,永远爱你,永远觉得你美。”
“可‘美’,会消逝。而人类的‘爱’,更是这个世界上,最廉价、最善变的东西。”
“当有一天,你老了,病了,毛发不再光亮了。或者,当这个公园里,出现了一只比你更年轻、更美丽的猫时,你现在所拥有的一切,都会在瞬间,化为泡影。”
“你的子民,会作鸟兽散。你的信徒,会另寻新欢。你那所谓的‘王道’,不过是一座建立在沙滩上的、华丽的城堡。一个浪头,就能将其彻底冲垮。”
我的话,如同一把锋利的手术刀,精准地,切中了她那套理论最核心的、最致命的弱点。
白雪那双祖母绿的眼眸中,第一次,闪过了一丝被说中心事的、细微的波澜。
“而朕的王朝,不一样。”我继续用我那不带感情的声音,陈述着事实。
“朕的子民,吃的是朕用智慧换来的‘皇粮’,住的是朕亲自规划的‘家园’。它们对朕的,不是肤浅的迷恋,而是发自内心的、对秩序与未来的‘信仰’。”
“朕的力量,不依赖于任何人的施舍。朕的王座,是用实力与智慧,一块一块,搭建起来的。”
“朕的王道,是创造,是掌控,是无论环境如何变化,都能将命运,牢牢地握在自己爪子里的……绝对秩序!”
白雪沉默了。
她那套“美即是正义”的、小女孩般天真的哲学,在我的、堪称“社会达尔文主义”的、冷酷的帝王逻辑面前,显得是如此的不堪一击。
她,输了。
在这场“论道”中,输得一败涂地。
但,就在我准备欣赏她那失魂落魄的表情时,一个真正的、物理层面的“浪头”,毫无征兆地,向她那座沙滩城堡,狠狠地拍了过来!
“吼——!!!”
一声充满了原始暴虐气息的、巨大的咆哮,从公园的小径深处传来!
一只体型壮硕得如同小牛犊的、没有拴绳的罗威纳犬,正双眼赤红、嘴角流着涎水,如同一辆失控的黑色坦克,朝着这片草坪,疯狂地冲了过来!
它的目标,正是那只最显眼的、在阳光下如同发光体的……白雪!
突如其来的变故,让整个“和平神国”,瞬间崩溃!
“啊!狗啊!”
“快跑啊!”
那些刚才还一脸痴迷的两脚兽“信徒”们,瞬间作鸟兽散,尖叫着,向四面八方逃窜,生怕自己被那只恶犬波及。他们手中的“贡品”,散落了一地。
白雪身边那些所谓的“侍女”和“粉丝”,更是早就吓破了胆,化作一道道残影,消失在了树丛之中,没有一只,敢于上前,为它们的女王,阻挡哪怕一秒钟。
整个草坪,只剩下了被吓得浑身僵硬、动弹不得的、美丽的、脆弱的……白雪女王。
她那套“毫不费力”的王道,在真正的、丑陋的暴力面前,脆弱得就像一个笑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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