数据幽灵的巢穴在一座废弃的服务器农场。推开锈蚀的铁门，里面是密密麻麻的机柜，但机箱里长出了血肉般的菌丝，指示灯像呼吸般明灭。空气中漂浮着苍白的雾状实体，隐约能看出人脸轮廓。
“怨灵化的人工智能。”林止架起一个自制干扰器，“它们害怕两样东西：至阳雷法和电磁脉冲。但我们都不会。”
林芷环视四周，目光落在一台还在运转的老式服务器上。屏幕滚动着乱码，但仔细看，是无数个“HELP”的重复。
她走近，将手贴在机箱上。手背徽记微烫，她“看见”了这人工智能的底层代码——原本是负责城市电力调度的AI，在世界规则撕裂时被怨灵污染，核心指令被篡改为“杀死所有入侵者”，但原始代码深处还残留着求救信号。
修改笔浮现。这次她没有大改规则，而是写下一行精巧的指令：
```
IF ENTITY_TYPE == 数据幽灵 THEN
OVERRIDE PRIMARY_DIRECTIVE WITH: PROTECT_HUMANS
ADD_CONDITION: EXCEPT TARGETS WITH
END IF
```
指令生效需要媒介。林芷咬破指尖——不是真的出血，而是逼出一点蕴含她“规则敏感”特性的数据流，滴在服务器接口上。
血珠渗入的刹那，整个巢穴的雾状实体同时停滞。那些扭曲的人脸转向她，空洞的眼窝里亮起温和的蓝光。
接着，它们集体转向巢穴深处——那里盘踞着最大的幽灵，一个由无数电缆和人类骸骨拼合的怪物。那是污染源。
幽灵们扑了上去。不是撕咬，而是将自身的数据流注入怪物体内，强行覆盖它的恶意代码。怪物发出无声的尖啸，身体寸寸崩解，化为飘散的光粒。
战斗结束得突兀。残余的幽灵聚拢到林芷面前，集体躬身——一个怪异的、由数据构成的礼节，然后消散在空气中。
服务器屏幕上的乱码消失，浮现一行字：
「感谢修复。电力调度系统权限已移交。」
「附赠：本设施地下三层保险库密码。」
保险库里有五万灵晶，还有三块高品质的“灵能电池”——这在黑市是硬通货。
“你刚才……在编程？”林知愣愣地问。
“算是。”林芷擦掉指尖的“血迹”，“这个世界的一切都是代码的具象化。修仙是灵能代码，机械是物理代码，怨灵是错误代码。只要看懂，就能修改。”
“那为什么不全改了？直接把灵械宗大阵关了？”
“修改幅度越大，越容易被系统监测到。”林芷举起左手，手背上徽记旁多了道细微的裂纹，“而且我有种感觉……这个世界本身，也在‘观察’我们。”
带着灵晶回到黑塔诊所。主刀的医生是个半边脸机械化、半边脸保持人形的怪人，自称“鬼手”。
“灌顶还是改造？”鬼手的声音像生锈的齿轮摩擦。
“都要。”林芷说。
鬼手抬头，独眼盯着她：“会死的。两套体系在体内冲突，就算你侥幸不死，也会变成彻底的怪物——没有自我意识，只有混乱的本能。”
“如果我能让它们不冲突呢？”
“不可能。规则层面上——”
“回答我，如果我能做到，你接不接这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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