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月一次的皇室子弟修为测验,在皇宫东侧的“演武殿”举行。
巨大的青石广场上,矗立着数块黝黑的“测境石”,可精准反应锻体至观海境的修为层次。
广场四周,早已聚集了不少皇子皇女、宗室子弟以及陪同的侍卫宫女。
人声鼎沸,气氛热烈,却也暗流涌动。
姜玖一身素白长袍,站在人群边缘,显得格格不入。
他手中甚至依旧捻着一串乌木念珠,神情淡漠,仿佛周遭的喧嚣与他无关。
“三哥!”
一个欢快的声音响起,八皇子姜理像只灵活的兔子般窜到他身边,脸上洋溢着纯粹的笑容。
“我就知道你肯定会来!”姜理凑近,压低声音,带着几分崇拜,“三哥你修为肯定又精进了吧?”
姜玖看着这个心思单纯的弟弟,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柔和。
“循例而来,应付而已。”他淡淡道,目光扫过场内那些跃跃欲试的兄弟。
二皇子姜宏,身材高大,气息沉凝,已是观海境中期,在一众皇子中修为最高。
五皇子姜泰,性子暴戾,修为亦是不弱,凝丹境巅峰,此刻正不怀好意地瞟向姜玖这边。
还有四皇子、六皇子等人,也皆非善与之辈。
“哼,装模作样。”五皇子姜泰冷哼一声,声音不大,却足以让周围几人听见,“整日里念佛修道,不知情的,还以为我们皇家要出个圣僧了呢!”
几名依附于他的宗室子弟发出低低的哄笑。
二皇子姜宏面无表情,只是眼底掠过一丝轻蔑,并未出声制止。
姜玖恍若未闻,指尖捻动念珠的速度不变。
倒是姜理气得脸颊鼓鼓,想要反驳,却被姜玖一个眼神制止。
“小八,沉住气。”姜玖的声音平静无波。
测验开始。
各位皇子皇女依次上前,将手掌按在测境石上,灌注真元。
测境石随之亮起不同高度的光芒,对应着各自的境界。
“二皇子姜宏,观海境中期!”
执事太监高声唱喏,引来一片赞叹。姜宏嘴角微勾,显然颇为自得。
“五皇子姜泰,凝丹境巅峰!”
光芒炽烈,姜泰傲然收手,挑衅似的看了姜玖一眼。
很快,轮到了姜理。
“八皇子姜理,凝丹境初期!”
光芒稳定,对于年纪尚小的姜理而言,已是相当不错。他松了口气,兴奋地跑回姜玖身边。
“三哥,到你了!”
所有人的目光,或明或暗,都聚焦到了姜玖身上。
这其中,有好奇,有审视,但更多的,是毫不掩饰的鄙夷与等着看笑话的期待。
姜玖缓步上前,步履从容。
他伸出手,掌心贴在冰凉粗糙的测境石表面。
心念微动,体内那浩瀚如海、凝实如钢的空冥境真元被死死压制。
他只调动了微不足道的一丝,模拟出凝丹境初期的波动,小心翼翼地注入石中。
测境石亮起光芒,稳定在约莫凝丹境初期的程度,不高不低,平平无奇。
“三皇子姜玖,凝丹境初期!”
执事太监的声音依旧平稳,但场间却响起了一阵压抑不住的嗤笑声。
“果然如此!”
“这么多年了,还是凝丹初期,真是……啧啧。”
“与其在这里浪费资源,不如真的去出家算了。”
议论声如同蚊蝇,嗡嗡作响。
姜泰更是直接朗声笑道:“三哥,你这修为,怕是连我新收的侍卫都不如啊!要不要五弟我指点你几招?”
他身旁几人附和着大笑。
姜理气得浑身发抖,小脸涨红:“你们……你们太过分了!”
姜玖缓缓收回手,面上无悲无喜。
这些嘲讽,于他而言,不过是清风拂面。
体内的魔种似乎因这屈辱的场景而微微躁动,渴望用鲜血来洗刷。
他深吸一口气,默诵静心咒文,将其强行压下。
不能让它影响自己的心智。
“五弟,慎言!”
一个清冷而带着威严的女声响起。
众人循声望去,只见长公主姜嫣不知何时已来到场边,她面罩寒霜,美眸含威,扫过姜泰等人。
“皇室子弟,当以修心养性、和睦友爱为重。如此尖酸刻薄,成何体统?”
姜嫣身份尊贵,又是皇后嫡出,她一开口,场间的嗤笑声顿时小了下去。
姜泰脸色变了变,似乎有些忌惮,但众目睽睽之下,又不愿弱了气势,强自辩解道:“皇姐,我……我不过是与三哥开个玩笑,激励他勤加修炼而已。”
“激励?”姜嫣走到姜玖身边,与他并肩而立,冷冷道,“若这便是你的激励方式,那皇姐我是不是也该如此‘激励’一下你的学业功课?”
姜泰顿时语塞,脸色一阵青一阵白。
二皇子姜宏此时终于开口,打着圆场:“皇姐息怒,五弟性子直,并无恶意。三弟修为进展缓慢,我等兄弟关心则乱,言语不当之处,还望三弟海涵。”
他这话看似在劝和,实则又将焦点引回了姜玖“修为低下”这一点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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