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玖的身影如同撕裂夜空的陨星,裹挟着几乎要凝成实质的恐慌与暴怒,轰然坠落在燕山山脉深处,燕云楼核心区域之外。
他甚至没有选择从常规入口进入,直接以强横的修为破开外围几层预警阵法,降临在那片他最为熟悉的、毗邻他与姜嫣所居石室的庭院中。
落脚之处,坚硬的山石地面被踏出细密的裂纹。他双目赤红,几乎滴出血来,那股刚刚因突破而获得、尚未完全收敛的合道境威压,如同失控的狂潮,肆无忌惮地横扫而出,瞬间笼罩了方圆数里!庭院中的花草树木无风自动,瑟瑟发抖,栖息在附近的低阶灵兽更是吓得瘫软在地,发出惊恐的呜咽。
“皇姐!嫣儿!” 他嘶哑地低吼一声,声音中充满了难以置信的焦灼与一种近乎绝望的呼唤。庞大的神识不再有丝毫保留,如同最精密、最贪婪的蛛网,瞬间以他为中心疯狂蔓延开去,穿透石壁,扫过每一处角落,掠过每一个身影,搜索着那抹早已融入他骨血灵魂的气息。
没有!石室里空荡荡,残留着她淡淡的体香和一丝若有若无的、属于净世白莲的纯净气息,但属于她的生命波动、灵力痕迹,却像是被最仔细的抹布擦拭过,消失得干干净净!连他留在她神魂深处、原本清晰无比的烙印联系,也微弱到了极点,如同风中残烛,只剩下一丝坚韧到诡异的细线,顽固地指向遥远的西方天际,那正是……昆仑仙宗的方向!
“不……不会的……皇姐答应过我……她会尝试接受我的……她怎么会走?怎么能走?!” 姜玖的心脏像是被一只冰冷的巨手狠狠攥紧,痛得他几乎窒息。愤怒、恐慌、被背叛的刺痛,还有那深入骨髓的、即将失去最重要之物的恐惧,如同无数毒蛇噬咬着他的理智。他周身的气息愈发狂暴,黑红色的魔气不受控制地丝丝缕缕逸散出来,将周围的空气都染上了一层不祥的暗色。
“刘然呢?!范萌萌?!都跑哪儿去了!” 他猛地转身,对着空旷的庭院发出如同受伤野兽般的咆哮,声音中蕴含着合道境修士的恐怖威压,震得附近的建筑都簌簌落灰。
几乎在他话音落下的同时,数道身影便以最快的速度从各处闪现而至,为首的正是左护法刘然。他感受到楼主身上那股比以往强横了不知多少倍、却又充斥着毁灭性躁动的恐怖气息,心中惊骇莫名,连忙上前,单膝跪地,声音带着难以掩饰的颤抖:“属……属下在!楼主,您……”
姜玖此刻哪里还有半分平日(至少在属下面前)的冷静深沉,他双目死死盯住刘然,那眼神仿佛要将他的灵魂都洞穿、焚烧,语气看似平静,却比怒吼更令人心悸,每一个字都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冰碴:“刘护法……告诉我,在我离开的这几日,燕云楼内,可有什么异常?有没有……看到什么人,从哪个不该走的通道,溜了出去?!”
刘然被他问得心头狂跳,冷汗瞬间浸透了后背。他负责燕云楼内部警戒与阵法监控,每日确实都会以神识覆盖各处关键节点与通道,不敢有丝毫懈怠。
但……大公主姜嫣的居所附近,本就是楼主亲自设下多重禁制、并且明令非召不得靠近的区域,他们的监控重点更多在外围和公共区域。而且,以楼主对那位公主的重视程度和掌控欲,谁能想到……谁敢去想,那位公主竟然能在楼主布下的天罗地网中悄无声息地消失?
“回……回楼主!” 刘然强行稳住心神,飞快地回忆着这几日的监控记录,“属下每日都按例巡查,各处阵法运转正常,未发现强行破阵或异常灵力波动的记录。至于……至于公主殿下所居的石室附近,因有楼主亲自布下的禁制,属下等……未敢擅自以神识深入探查……” 他越说声音越低,头也垂得更低,心中已然猜到发生了何等惊天动地的大事——那位被楼主视若禁脔的公主,恐怕……不见了!
姜玖听着刘然的汇报,眼中的血色更浓,周身的魔气翻腾得更加剧烈。没有异常?阵法正常?没敢探查?这每一个字都像是对他能力的嘲讽,对他掌控力的否定!难道皇姐真的能凭空消失?不,绝不可能!一定有什么地方被他忽略了!
他不再理会跪在地上的刘然等人,身影再次一闪,这一次,他直接出现在了燕山山脉外围,他与姜嫣最后“分别”的那处临水亭台附近。他闭上眼,合道境那远超以往的神识感知力被他催发到极致,不再是大范围的粗暴扫描,而是如同最耐心的考古学家,一寸一寸地感知着这片区域残留的、最细微的能量痕迹与空间波动。
渐渐地,一丝极其隐晦、却纯净浩瀚、与燕山本地灵气格格不入的清冷气息,被他捕捉到了。这气息……带着月华般的清辉,带着一种超然物外的缥缈道韵……是慕冉!昆仑仙宗宗主慕冉的气息!虽然已经非常淡薄,几乎被自然消磨殆尽,但以他此刻的感知,依旧辨认了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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