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北的爆炸声像块巨石砸进冰湖,震得应州城的夜空都在颤抖。凌云拽着王二狗往军械库跑,积雪在靴底咯吱作响,混着远处隐约的厮杀声,像支杂乱的丧钟。
“老陈!小马!去通知赵将军,红甲豹的主力在军械库!”凌云边跑边喊,军刺在掌心攥得发烫。他想起军械库里堆放的不仅是弓箭和刀枪,还有从狼山粮窟缴获的部分火药——那是影卫为鞑靼储备的,威力比明军常用的黑火药强上数倍。
王二狗的脸冻得通红,嘴里呼哧呼哧喘着粗气:“这帮孙子真够阴的!放着粮仓不烧,专挑军械库下手!”
“烧粮仓是幌子,毁了军械库,咱们开春就没家伙跟他们拼了。”凌云拐过街角,军械库的轮廓在火光中越来越清晰。木质的大门已经被劈开,几个穿着明军服饰的人影正从里面往外搬火药桶,动作麻利得不像寻常士兵。
“是内鬼!”王二狗低骂一声,摸出腰间最后两颗手榴弹,“凌哥,炸他们?”
凌云按住他的手,目光扫过周围的房屋:“军械库的院墙是夯土的,炸不开。看那棵老槐树,能架枪。”他指的是军械库东侧的老槐树,树干粗壮,枝桠刚好能探到院墙内。
两人猫着腰摸到槐树下,凌云迅速爬上树,找了个粗壮的枝桠架好狙击枪。王二狗则在树下警戒,手里紧攥着短铳,眼睛瞪得溜圆。
狙击镜里,内鬼们正将火药桶搬到院子中央的空地上,堆成个金字塔形。为首的是个留着络腮胡的汉子,正用火折子点燃引线,嘴角挂着狞笑——那是赵将军麾下的粮官张彪,昨天还在帅帐里领过赏银。
“砰!”
子弹穿透张彪的手腕,火折子“呼”地飞了出去,落在雪地里熄灭。内鬼们顿时慌了神,纷纷拔刀四处张望,却找不到子弹的来源。
“在树上!”有人喊道,弓箭立刻朝着槐树的方向射来。
凌云迅速矮身躲到树干后,箭矢擦着枝桠飞过,带起几片残叶。他调整呼吸,再次探身射击,这次的目标是堆在最底层的火药桶——木质桶身在低温下脆化,子弹足以击穿。
“砰!”
火药桶被打穿个洞,黑色的粉末顺着洞口流淌出来,在雪地上积成一小堆。内鬼们见状,更加慌乱,有人想往桶上盖帆布,有人则举着刀往槐树冲来。
“二狗,扔!”凌云吼道。
王二狗立刻拔掉手榴弹的保险栓,朝着院子中央扔去。爆炸声响起的瞬间,凌云的第三发子弹也射出,精准地命中那堆黑色粉末——火药遇火星,瞬间燃起熊熊大火,虽然没有引发连环爆炸,却将内鬼们逼得连连后退。
“撤!”络腮胡张彪捂着流血的手腕,嘶吼着往外跑。剩下的内鬼也跟着溃散,有的翻墙,有的从大门冲出去,很快消失在夜色里。
凌云从树上跳下来,落地时膝盖微微一弯卸去力道。王二狗正想追,被他一把拉住:“别追,他们是诱饵,红甲豹的主力肯定在外面接应。”
两人冲进军械库时,院子里的火还在燃烧。凌云迅速检查剩下的火药桶,还好大部分都完好无损,只是堆放在角落的几箱箭矢被引燃,正在噼啪作响。
“快泼水!”王二狗喊着,抱起旁边的水桶就往火堆上浇。
凌云没有动,他的目光落在院墙的缺口处——那里的积雪有被踩踏的痕迹,不止一个人的脚印,而且方向是朝着军械库深处的。
“不对劲。”他低声说,“内鬼们搬火药桶是假的,他们想引咱们来院子,好让同伙去偷东西。”
军械库的深处是座地窖,里面存放着从空投箱里取出的部分精密零件——有狙击枪的备用枪管,有卫星电话的充电器,还有最重要的——那枚从狼山铁箱里找到的信号发射器。
凌云拔腿就往地窖跑,王二狗紧随其后。地窖的木门已经被撬开,锁扣掉在地上,发出微弱的反光。
“遭了!”凌云心里一沉,冲进地窖时,果然看到里面一片狼藉——装零件的箱子被翻得乱七八糟,备用枪管和充电器散落一地,而那个信号发射器,不见了!
“狗娘养的!”王二狗气得一脚踹在箱子上,“肯定是刚才那伙内鬼干的!”
凌云蹲下身,检查地面的脚印。除了内鬼的靴印,还有几串特殊的脚印——鞋底有细密的纹路,是鞑靼狼卫的特制军靴。他顺着脚印追到地窖的另一侧,那里的石壁上有个不起眼的洞口,显然是早就挖好的密道。
“红甲豹的人从密道走了。”凌云的指尖在石壁上摩挲,“这密道应该直通城外。”
王二狗的脸色变得煞白:“那信号发射器……那玩意儿能干啥?”
凌云没有回答,心里却掀起惊涛骇浪。信号发射器不仅能接收信号,还能发出特定频率的电波——如果红甲豹知道这东西的用法,就能定位空投箱的位置,甚至可能通过它找到其他穿越者留下的装备。
“必须把它拿回来。”凌云的声音异常坚定,“二狗,你去通知赵将军,让他封锁所有出城的路口,严查可疑人员。我去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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