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俊龙盯着主屏幕，晶片内部符阵仍在加速旋转。红光越来越亮，频率从每七秒一次变成三秒，再变成一秒。数据读取进度停滞在62%，但那行“倒计时开始”的文字像钉子一样扎进他的脑子。
他手指在控制台上快速敲击，调出三号站周边地形图。东南沿海三号站是国家灵力枢纽的核心节点之一，连接着全国七成的修仙者灵气调配网络。一旦被攻破，不只是防御系统瘫痪，所有正在修炼的人也会瞬间断流，轻则走火入魔，重则经脉崩裂。
赵铁山拄着拐走进指挥室，金属义肢与地面摩擦发出低沉声响。他没说话，直接走到江俊龙身后，目光扫过屏幕上的残缺日志。
“敌人不止一个攻击点。”江俊龙说，“‘冰渊’协议是主线，‘霜噬’是后备程序。他们准备双线推进。”
赵铁山点头：“你看出什么了？”
“命名规律。”江俊龙调出母亲吊坠里解码出的数据，“三年前我破解吊坠编码时见过‘寒渊计划’四个字，后四位和这次‘冰渊’一致。都是极地意象加侵蚀动词结构。这不是巧合，是一整套行动计划。”
赵铁山眯起眼：“你是说，这背后有延续性？”
“对。”江俊龙放大蚀灵钉的频率波段图，“我比对了护目镜记录的轨迹，刺客中途在渤海湾废弃雷达站停留十七分钟。那里没有信号塔，也没有灵脉，但他停了那么久，只能说明一件事——他在接收中转指令。”
赵铁山转身看向墙上的全国灵能分布图。他的手指划过北部边境、东部海岸线，最后停在北极圈方向。
“俄方‘极夜’组织，日本‘阴阳寮残部’，还有美国那个‘黑鸦团’。”他说，“三年前他们在北纬81°有过一次秘密会晤。时间正好是‘冰渊’协议初建期。”
“奥列格在拉联盟。”江俊龙接话，“他用克格勃的老关系网，把三方势力串在一起。技术由极夜提供，异能刺客来自阴阳寮，黑鸦团负责情报渗透和舆论干扰。三位一体，专打我们的核心节点。”
赵铁山沉默几秒，开口：“你的意思是，这不是单次袭击，而是系统性摧毁？”
“就是这个意思。”江俊龙指着屏幕，“主攻目标是灵枢网络中枢，只要瘫痪它，全国修仙体系就会陷入混乱。而‘霜噬’程序是第二波打击，可能是病毒类手段，专门针对个体修者的经脉系统，造成大规模内伤。”
赵铁山重重拍了下桌子：“必须上报一级戒备。”
“不能只守。”江俊龙摇头，“我们现在知道他们在等‘最终确认信号’。说明攻击还没启动，他们还在等命令。这是最好的窗口期。”
“你想反击？”
“不是反击，是打断。”江俊龙调出晶片通信回传路径，“我们可以先伪造响应信号，让他们以为一切正常，拖延执行时间。同时派人清除已知的中继站，切断他们的联络链。”
赵铁山皱眉：“贸然出击可能引发外交问题。”
“我们不用正面打。”江俊龙说，“用匿灵诀潜入，替换加密晶片里的认证密钥。他们发不出有效指令，整个计划就卡住。等他们发现时，我们早就布好防了。”
赵铁山看着他，眼神变了。这个年轻人不再是当初那个只会冲在前面的小兵，他已经学会用脑子打仗。
“你有把握？”
“八成。”江俊龙说，“技术科能模拟敌方频段，制造虚假响应。我已经让周慕云准备好了干扰程序。只要批准行动，两小时内就能上线。”
赵铁山缓缓坐下，左腿义肢发出轻微响声。他盯着地图看了很久，终于开口：“双轨并行。一面放干扰信号，拖住他们；另一面组建快速反应小组，定点清除中继站。但行动必须控制在非致命范围内，不留证据。”
江俊龙点头：“明白。我会让队员使用封窍香囊和静息符箓，避免留下灵气痕迹。”
“舆情也得准备好。”赵铁山说，“万一暴露，就说是我们内部的网络安全演练。对外统一口径，不提境外势力。”
两人达成共识。江俊龙立刻起草方案，标题定为《关于“冰渊”协议威胁的初步评估及应对建议》。文档分三部分：敌情研判、风险等级、应对策略。结尾附上十六字方针——先扰后击、以防促破。
他把文件标为“橙级加急”，上传至中央系统。提交前，在末尾加了一行手写备注：
“注意‘霜噬’程序或与心魔类邪术有关，建议苏怀玉科长提前介入研究。”
赵铁山看完报告，点头认可。他站起身，拐杖撑地：“你盯着这份报告，我去协调资源。”
江俊龙没动，继续盯着屏幕。晶片的红光还在闪，但节奏已经被干扰信号压了下来。进度条重新开始爬升，63%……64%……
突然，屏幕上跳出新提示：
【检测到深层加密唤醒
来源：晶片内部隐藏区段
内容类型：任务部署图（残）】
江俊龙立刻切换权限，接入独立解密通道。画面缓慢加载，一张模糊的全球地图浮现出来。十几个红点分布在不同区域，其中三个特别亮。
一个在东南沿海，标记为“主切口”。
一个在西北荒漠，写着“备用信道”。
第三个在北方雪原，位置正是北极圈废弃基站。
这些不是随机分布。它们构成三角形，顶点交汇处直指华夏腹地。
江俊龙放大北方那个点。就在图像清晰的瞬间，一行小字弹出：
【最终确认信号将于72小时后发射
执行单位：改造体第七序列
代号：影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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