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咚!”
那一声源自地底深处的闷响,并非简单的震动,更像是一尊沉睡万古的庞然巨物,被持续不断的骚扰和亵渎彻底激怒,发出的第一声不满的咆哮!
整个黑石峡并非仅仅摇晃,而是如同波浪般起伏!坚逾精铁的玄铁石地面咔嚓碎裂,露出深不见底的幽暗裂隙。正在激烈厮杀的三方人马,无论是气老级别的强者,还是普通弟子、战傀,在这天地之威面前,都显得渺小如蚁,瞬间人仰马翻,阵型大乱!
“怎么回事?!”屠战巨刃插地,勉强稳住身形,覆面盔下的声音带着惊怒。他感觉到脚下的大地仿佛活了过来,一股令他心悸的磅礴力量正在苏醒。
鬼工则骇然地看着两侧山壁。那无数亮起的暗金色纹路,不再是简单的线条,而是如同岩浆般在黝黑的山体中流淌、奔腾,散发出灼热而厚重的地脉之气!这股气息与他之前试图腐蚀牧辰光膜时感知到的温和地气截然不同,充满了狂暴、混乱和……敌意!
“地脉……地脉暴动了!是那战魂珠!是它引动了更深层的地脉之灵!”鬼工声音尖利,带着难以置信的恐惧。他精通各种能量与造物,深知一条被激怒的地脉之灵拥有何等可怕的力量,那绝非人力可以抗衡!
“撤!快撤!”他几乎是嘶吼着对屠战喊道,再也顾不上去抓牧辰。
但,已经晚了。
“轰隆隆——!”
如同万千雷霆在地底同时炸响!覆盖山壁的暗金色纹路光芒达到极致,下一刻,无数道凝练如实质的暗金色光柱,如同愤怒的巨龙,从山壁、从地面裂隙中疯狂喷涌而出!
这些地脉光柱无差别地攻击着峡谷内一切非“大地”本身的存在!
器墨宗的战傀首当其冲,无论是庞大的破城傀还是灵活的犬型傀,在被暗金光柱扫过的瞬间,其内部的能量回路和金属结构就如同被投入熔炉的冰块,瞬间熔化、扭曲、崩解!连一丝抵抗都无法做出,便化作了满地滚烫的铁水汁!
“不!”鬼工心痛如绞,这些战傀是器墨宗多年的积累!
然而下一刻,一道粗大的暗金光柱便朝着他当头罩下!鬼工尖叫一声,鸟喙面具下的脸扭曲,将扭曲手杖往身前一横,暗红晶石爆发出前所未有的光芒,形成一道灰红色的护盾。
咔嚓!
护盾仅仅支撑了一息,便如同纸糊般碎裂!鬼工如遭重击,整个人被轰飞出去,长袍破碎,露出里面干瘦的身躯,口中喷出的鲜血在空中就化为了焦黑的尘埃,气息瞬间萎靡下去,重重砸在远处的石壁上,不知死活。
屠战怒吼连连,巨刃狂舞,试图劈开袭向他的光柱。但那地脉之力厚重无比,他的狂暴力量斩在上面,如同泥牛入海,反而被震得虎口崩裂,鲜血淋漓。一道光柱擦着他的铠甲掠过,那厚重的板甲竟如同被高温灼烧般瞬间红热、变形,将他烫得发出一声痛苦的咆哮,狼狈不堪地向后暴退。
冰寂使者那边同样不好过。
那极致的冰寒,在面对这源自大地本源、炽热而狂暴的力量时,竟首次显得有些无力。冰晶护盾在地脉光柱的冲击下迅速消融、汽化。
一名冰寂使者躲闪不及,被一道光柱直接命中胸口。
“啊——!”他发出一声不似人声的凄厉惨叫,身体并没有被击飞,而是如同被点燃的蜡烛般,从胸口开始,迅速融化、汽化,连那灰色的斗篷都化为了飞灰,最终彻底消失在空中,连一点痕迹都未曾留下!
为首的那名冰寂首领眼神剧变,再也无法保持冷漠。他双手急速舞动,在身前布下层层叠叠的冰晶屏障,同时身形化作一道澹澹的冰蓝虚影,在无数暗金光柱的缝隙间艰难穿梭、闪避,显得颇为狼狈。他看向牧辰方向的眼神,充满了不甘和惊怒,却也不敢再轻易靠近。
出云宗这边同样损失惨重。
流火阵在地脉暴动的第一波冲击下就彻底瓦解。数名弟子直接被光柱吞噬,尸骨无存。辰锋小队顿时分崩离析,散落各地。
“紧靠山壁!寻找掩体!”战云飞声嘶力竭地喊道,带着残余的弟子拼命向一侧山壁凹陷处躲去。地脉光柱主要攻击峡谷中央和空中,靠近山壁反而相对安全一些,但依旧有零散的光柱从裂隙中喷出,危险至极。
整个峡谷,已然化作了地脉之灵愤怒宣泄的炼狱!
暗金色的光柱纵横交错,如同无数疯狂的鞭子抽打着峡谷的一切。爆炸声、崩塌声、惨叫声、战傀的解体声不绝于耳。岩石融化,地面开裂,空气中弥漫着焦煳、金属熔化和血腥混合的刺鼻气味。
在这场毁灭性的混乱中,处于风暴中心的牧辰,反而因为体表那层尚未完全破碎的守护光膜,以及其本身与地脉似乎存在的某种亲和,暂时没有被地脉光柱直接攻击。
但他所在的位置,正是地脉能量喷发最猛烈的区域之一!
轰!
他身下的地面猛地塌陷,一道巨大的裂隙出现,灼热的地脉之气如同喷泉般涌出。那层本就摇摇欲坠的守护光膜,在这近距离的狂暴能量冲击下,终于发出了最后一声哀鸣,彻底破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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