闭关的余韵尚未完全散去,一股来自北方的肃杀寒意便已席卷了整个中都城,将最后一丝盛会的喧嚣彻底冲散。
李震(石岳)再次来访,这一次,他的脸色比以往任何一次都要凝重,甚至带着一丝难以掩饰的疲惫与悲怆。
“牧兄,北境……快守不住了!”他开口的第一句话,便让星辰阁核心层的所有人心中一沉。
李震灌下一大口茶水,声音沙哑地继续说道:“仙极宗外围防线已全面崩溃!‘冰寂’的侵蚀速度远超预估,并非简单的寒潮,那是一种……一种能吞噬生机、扭曲法则的恐怖力量!大片土地化为毫无生机的苍白死域,草木枯萎,河流冻结,连岩石都在那股力量下逐渐风化崩解!”
他眼中闪过一丝恐惧:“更可怕的是,伴随着‘冰寂’而来的,还有大量我们从未见过的怪物!有形如冰晶骨骸、行动如风的‘冰寂行者’;有能释放冻结灵魂寒气的‘霜嚎女妖’;甚至……还有体型庞大、仿佛由无数冻结尸体拼接而成的‘缝合巨像’!仙极宗弟子死伤惨重,几位气宗长老为了掩护弟子撤退,已然……殉道!”
静室内一片死寂,只有李震沉重喘息声。云溪脸色发白,下意识地握紧了牧辰的手臂。耿磊、周明等人也是面色难看。他们虽然早已知道“冰寂”的威胁,但直到此刻,才真切地感受到那股毁灭一切的恐怖近在咫尺。
“朝廷和各大宗门呢?没有增援吗?”牧辰沉声问道。
“有!中都已派出‘皇龙卫’精锐北上,昆仑宗、蓬莱宗也派遣了高手支援。但……效果甚微。”李震摇头,“那‘冰寂’仿佛拥有某种领域之力,在其笼罩范围内,我们的修为会受到压制,而那些怪物却如鱼得水。而且,它还在不断向南蔓延!照这个速度,最多半年……战火就将烧到中都城下!”
半年!这个时间让所有人感到窒息。
“天机阁主所言非虚,此次‘冰寂’,恐真是灭世之劫。”牧辰喃喃道,心中的紧迫感达到了顶点。天陨古道,必须去!《九劫战体》下篇和修复本源的线索,是他们唯一的希望!
“正因如此,此次天陨古道之行,意义更为重大!”李震话锋一转,语气变得肃穆,“古道之内,虽危机四伏,却也蕴藏着上古遗留的诸多传承、秘宝与机缘!更重要的是,古道存在特殊的天地法则,会将所有进入者的修为压制在气宗以下(包括气宗)。这既是对古道的保护,也给了年轻弟子相对公平的竞争环境。各宗各派不仅派遣参赛的年轻天才进入,更会由气宗乃至更高修为的长老、资深弟子带队,一方面保护本宗弟子,另一方面也是为了在压制修为的同等条件下,争夺这些珍稀资源,快速提升宗门整体实力,以应对即将到来的‘冰寂’之战!八宗会武选拔精英,亦是为此!”
牧辰等人恍然,原来八宗会武和气老层次的限制,背后竟有如此深意。这天陨古道,俨然成了气域各方势力在末日危机前,为自己积蓄力量的最后一块重要砝码。在修为被压制到同一起跑线的情况下,经验、配合、底蕴和人数,将起到决定性作用。
“秦山宗此次由一位气宗巅峰的岩刚师叔带队,加上我和几位气老巅峰、后期的师兄师姐一同进入。”李震说道。在压制修为的古道内,一位经验丰富、原本是气宗巅峰的强者,其作用毋庸置疑。
“金刚寺那边,由慧刚师叔带队,磐石师兄和几位师兄同行。”周明补充道。
盟友的力量在危机面前凝聚起来,这给了星辰阁众人一丝慰藉。星辰阁虽然新立,没有气宗以上的前辈带队,但牧辰自己就是气宗,虽会被压制,但经验仍在,加上与秦山宗、金刚寺的同盟,总算有了一搏之力。
然而,敌对的阴影同样浓重。据周明布置的“蜂鸟”傀儡传回的信息,器墨宗与巫苗宗的队伍这几日频繁接触,似乎在演练某种合击阵法。器墨宗带队的是执法长老厉千山,此时也达到气宗中后期,巫苗宗则是那位苗长老(气宗后期),再加上他们门下数量众多的精英弟子。可以预见,在修为被压制的情况下,他们必然会利用人数、配合和经验优势,在古道内对星辰阁进行残酷追杀。一张无形的巨网,正在悄然收紧。
风暴将至,已无退路。
翌日,便是天陨古道开启之日。
清晨,旭日东升,却驱不散笼罩在中都城上空的凝重。祭天台周围,早已被皇室禁卫军清场并戒严。八宗八城的队伍,以及像星辰阁这样获得资格的势力,陆续抵达。
气氛肃杀而压抑。没有了会武时的喧闹,每个人的脸上都写满了凝重与决绝。队伍中,除了熟悉的年轻面孔,更多了许多气息沉稳、眼神锐利的中青年,他们便是各派带队的气宗级长老和资深弟子。大家都知道,此行已非简单的寻宝历练,而是关乎生死存亡、势力消长,甚至关乎气域未来命运的一次残酷竞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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