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晨,雾还没消散,杂役房里就传出了“咚~咚~”的劈柴声。
李若尘光着膀子,抡着斧头正劈着柴。
他身上的旧伤已好了大半,散功后重新练起的内力虽然只有后天一品,却顺畅通达,劈柴时竟也带着点“流云起手式”的韵味。
沉肩、沉肘、腰腹发力,每一斧下去,柴块都“咔嚓”一声裂成整齐的两半,码在旁边。
“哟,李大剑仙改行劈柴了?”
王元宝叼着根草,晃晃悠悠地从门外走进来,身上还穿着那件被楚幺幺撒了痒痒粉的锦袍(虽然洗过了,却留下几处浅色的印子)。
他凑到柴堆旁,拿起一块劈好的柴,说道:
“啧,劈得挺匀,比我家的劈柴匠强,要不你别练剑了,去青风城开个劈柴铺,保准赚钱。”
李若尘放下斧头,抹了把汗,问道:
“你怎么不去轻功阁悟‘随风步’?秦伯不是说,悟不出来就来帮我劈柴?”
“悟了,怎么没悟?”
王元宝梗着脖子,往石凳上一坐,说道:
“那图谱上说,‘风无形,步随心’,说白了就是想怎么跑就怎么跑,跟我平时逃命的步法一个道理。”
他突然压低声音,凑到李若尘耳边,说道:
“再说了,轻功阁哪有杂役房热闹?我听说清寒姐姐今早去剑典阁了,路过杂役房时,还往里面看了一眼呢。”
李若尘的耳朵有点发烫,拿起斧头假装劈柴,说道:
“看就看了,说不定是看我,有没有偷懒。”
心里却忍不住回想,苏清寒昨天递给他的那卷《流云剑经》基础篇,他昨晚看到半夜,上面的注解密密麻麻,有几处还画了小小的剑招示意图。
“装,接着装。”
王元宝撇撇嘴,从怀里掏出个油纸包,打开一看,里面是两个饼,说道:
“楚幺幺那小丫头片子今早烤的,说是给你补身子,她还说,谁要是敢抢你的饼,就把‘百足将军’(她那只毒蜘蛛)放进谁的被窝。”
李若尘拿起一个馒头,咬了一大口,饼香混着淡淡的麦甜味在舌尖散开。
他知道楚幺幺是心疼他,昨天拆黑风寨喽啰留下的行囊时,楚幺幺偷偷把找到的一小包红糖塞进了他的杂役房,说是“泡红糖水喝,能快点长内力”。
“对了……”
王元宝啃着自己带的馒头,含糊道:
“秦伯说今天要修山门,让咱们先去看看,那破门框歪得厉害,再不下雨就得塌了。”
李若尘点头,说道:
“劈完这堆柴就去。”
他抡起斧头,又劈了几块柴,突然想起什么,说道:
“你轻功好,待会儿运木料的活,估计得你干。”
王元宝一口馒头差点喷出来,惊道:
“运木料?那玩意儿死沉死沉的,我的‘随风步’是用来追姑娘的,不是扛木头的。”
“那你去跟秦伯说。”
李若尘憋着笑,说道:
“就说你想留着轻功追苏清寒。”
“你可别害我。”
王元宝赶紧捂住他的嘴,左右看了看,说道:
“清寒姐姐最烦别人说这个,上次我跟赵虎嘀咕了一句,就被她用剑鞘敲了后脑勺,现在还疼呢。”
两人正说笑,杂役房的门被轻轻推开,苏清寒走了进来。
她换了身浅青色的道袍,比素白那身多了几分柔和,手里拿着卷泛黄的剑谱,看见李若尘光着膀子,脸颊微微一红,立刻别过脸,说道:
“穿好衣服。”
李若尘赶紧抓过搭在石凳上的粗布衫穿上,王元宝识趣地叼着馒头溜了,说道:
“你们聊,我去看看赵虎醒了没。”
出门时还不忘朝李若尘挤了挤眼。
杂役房里只剩下两人,劈柴的“咚咚”声停了,只剩下窗外竹叶的“沙沙”声。
苏清寒把剑谱递过来,说道:
“剑典阁找到的《流云基础剑招》,上面有云隐掌门的注解,比你那半本破剑谱清楚。”
剑谱的封面上,用蝇头小楷写着“循序渐进”四个字,笔迹清隽。
李若尘接过剑谱,指尖碰到她的指尖,两人都像被烫到似的缩回了手。
他翻开剑谱,里面果然有详细的注解,甚至标注了“初学者易犯的错误”。
比如“手腕太僵像握烙铁”,“脚步虚浮像踩棉花”。
“这是……”
他抬头看向苏清寒。
“云隐掌门的师妹写的。”
苏清寒看着窗外的竹林,声音轻了些,说道:
“秦伯说,她剑法不算顶尖,却最懂怎么教新人,当年流云剑派的弟子,大多是她带出来的。”
她顿了顿,补充道:
“别浪费了,每天看完抄一遍,晚上我检查。”
“你要检查?”
李若尘有点惊讶,又有点莫名的期待。
苏清寒没回答,却走到柴堆旁,拿起他刚才用的斧头,说道:
“劈柴也能练剑。”
她握住斧头,示范了一个劈柴的动作。
手腕轻转,斧头落下时带着弧度,柴块裂开的瞬间,斧刃顺势收回,竟没带起一点木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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