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云洞外的瀑布溅起水雾,在阳光里凝成一道淡淡的虹。
当李若尘的木剑与剑影相撞时,洞外的山道上,一柄乌铁重刀正将块半人高的岩石劈成碎块。
刀的主人是一位二十多岁的青年,穿着玄色劲装,肩宽背厚,眉宇间带着股不加掩饰的傲气。
他左手按着刀柄,右手把玩着枚狼牙形的玉佩,此人正是被称为“四柱”之一的耶律洪的嫡孙,耶律烈。
“爷爷说流云洞有剑仙遗迹,依我看,不过是群乡野武者瞎传的噱头。”
耶律烈嗤笑一声,重刀在他手里轻若无物,刀鞘擦过地面的碎石,竟将石子碾成了粉末。
宗师一品的内力在他体内流转,虽未刻意释放,却让周围的草木都微微倾斜,像是被无形的气场压着。
他身后的山道上,传来车轮碾过石子的轻响。
一辆乌木马车缓缓驶来,车帘半掩,露出里面月白锦袍的一角。
谢九坐在车辕上,手里抚摸着左耳的“玖”字耳坠,目光落在耶律烈劈碎的岩石上,嘴角带着点若有若无的笑意。
“耶律公子,好功夫。”
谢九的声音温和,像春风拂过,却轻易穿透了耶律烈的气场,说道:
“只是劈碎山石容易,若是想劈开流云洞的机关,怕是得费点心思。”
耶律烈转头,三角眼上下打量着谢九,像在看一件货物,轻蔑的说道:
“你是谁?浩然书院的人?”
他认得那身月白锦袍,去年在中原告捷宴上,见过孔长庚穿着类似的款式。
“在下谢九,见过耶律公子。”
谢九拱手,姿态不卑不亢,说道:
“听闻公子来青峰山,是为流云洞的剑仙遗迹?”
“是又如何?”
耶律烈挑眉,重刀在手里转了个圈,刀风扫过地面,卷起的碎石竟在空中凝成一小团石雾,这是宗师境才能做到的“内劲凝物”。
“我耶律家的‘裂山刀’,三百年前能劈开大山,今天就能劈开流云洞的机关,倒是你们书院的人,不是说‘非正道不取’?怎么也来抢遗迹?”
谢九笑了笑,指尖在耳坠上轻轻一点。
他身前的几片落叶突然悬停在半空,像是被无形的线吊着,叶片上的纹路在阳光下清晰可见。
“耶律公子误会了,书院只是想来看看,免得遗迹被不懂珍惜的人破坏,比如用重刀硬劈,把几百年前的剑招刻痕毁了。”
他的语气依旧温和,悬停的落叶却突然散开,化作一道淡青色的气流,轻轻拂过耶律烈卷起的石雾。
石雾瞬间被吹散,碎石簌簌落地,而那道气流还在谢九身前流转,像条温顺的青蛇,这是“内劲化气”,比耶律烈的“内劲凝物”更显精纯。
耶律烈的脸色沉了沉。
他能感觉到谢九的内力虽不如他刚猛,却更凝练,像绵密的针,能从他的刀劲缝隙里钻进来。
宗师一品的高手,内力路数不同,气场碰撞时已有胜负之分,他的刀劲刚猛有余,却被谢九的气劲悄无声息地化解了。
“少废话。”
耶律烈握紧重刀,刀身微微震颤,周围的空气都凝结了。
耶律烈说道:
“流云洞的东西,谁先拿到算谁的,你要是识相,就带着你的马车滚开,别挡我的路。”
“公子何必动怒。”
谢九的气劲缓缓收回,落叶重新飘落在地,继续说道:
“流云洞的机关,不是靠刀硬劈就能过的,刚才在下看见六个年轻人进去了,他们倒是懂得配合,说不定比我们先找到核心。”
“年轻人?”
耶律烈嗤笑,说道:
“什么毛头小子敢跟我抢?我一刀就能劈碎他们的骨头。”
“他们是流云剑派的人。”
谢九看着瀑布的方向,声音里带着点玩味,说道:
“因为某些原因,这几个人,浩然书院保了。”
耶律烈的眉头皱了皱。
他听过“流云剑派”,三百年前和耶律家有过交手,据说剑法灵动,专克刚猛刀招。
但那是三百年前的事了,如今的流云剑派,在他眼里不过是破败门派,连山门都被黑风寨烧了。
“一群废物罢了。”
他冷哼一声,转身就往瀑布走,说道:
“我倒要看看,他们能在洞里撑多久,如果你硬要保,我不介意劈了你。”
谢九看着他的背影,左耳的“玖”字耳坠在阳光中闪了闪光。
车夫低声问:
“公子,要跟上去吗?耶律烈的裂山刀很凶,那几个年轻人怕是挡不住。”
“不用。”
谢九摇头,目光落在瀑布后的石窟方向,说道:
“我们坐收渔利即可。”
他顿了顿,指尖轻敲车辕,继续说道:
“我们再等等,等耶律烈和他们斗个两败俱伤,我们再进去也不迟。”
车夫应了声,驾车退到山道旁的竹林里,只留下车轮碾过的浅痕。
石窟内,剑影壁的机关刚被破解。
李若尘扶着石壁喘匀气,后背的汗水浸湿了粗布衫,却笑得很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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