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山之巅还残留着未散的余劲,风吹得苏清寒鬓边的碎发贴在脸颊上,带着既温润又阴寒的矛盾触感,这些是剑仙残气与血魔残气尚未完全消散的余温。
她身前那道淡青的光茧突然像被戳破的琉璃盏,毫无预兆地炸开,漫天细碎的星子裹着极细的剑仙符文,落在她的冰蓝劲装上,瞬间凝成半透明的冰晶,冰晶里还能映出李若尘之前凝剑时的残影,剑穗的流光在冰晶中缓缓游动,转瞬又化作雾气消散。
“若尘的气……,没了?”
苏清寒的指尖还凝着半道冰劲,冰劲里的冰蝶突然振翅,顺着风往山顶的方向飞,翅膀上的冰晶碎屑落在地上,竟在青石板上画出细小的剑仙符文。
她猛地抬头,寒月剑从腰间跃出,剑刃上的冰蓝辉光暴涨,映出远处山顶的轮廓,那道熟悉的淡青剑气消失得无影无踪,只剩下漫天翻涌的、混杂着黑红的雾气。
黄莺儿的伪臂突然不再紧绷,淡绿的藤蔓像刚苏醒的巨蟒,藤尖的花苞对着山顶方向轻轻颤动,之前被压制的解蛊蛊虫从藤缝里钻出来,像萤火虫般绕着藤蔓飞,蛊虫振翅的“嗡嗡”声里,还带着对剑仙残气的微弱共鸣。
她下意识地攥紧怀中的血魔花花瓣,花瓣上的淡红光纹早已黯淡,却仍能感觉到一丝极淡的、属于李若尘的剑心之力,像风中残烛般,往山顶飘去。
“能动了?”
楚幺幺颤抖的说道,她腰间的毒囊突然炸开,无数道淡绿的毒蝶涌出来,却不再是之前的畏缩模样,反而围着她的手腕转圈,毒蝶翅膀上的磷粉落在地上,凝成细小的光痕,光痕里竟能看到之前李若尘布下的光茧残影。
她抓住黄莺儿的藤蔓,轻轻的问道:
“若尘哥哥他…… ,不会有事吧?”
孔长庚拄着文心剑,指节因用力而泛白。之前被光茧压制的大儒虚影突然从剑身上浮出来,有的手持竹简轻声诵读,有的以指为笔凌空书写,淡金的“仁”字文符从剑刃飞出,落在地上的碎石上,碎石竟缓缓浮起来,被文符裹着往山顶飘。
他眼底闪过一丝凝重,白发被风掀起,露出额间细密的皱纹。
“气没了不代表出事,这华山的地脉气还在乱,定是那场激战的余波未散。”
耶律洪突然扛着镇北枪站起身,玄铁铠甲的鳞片碰撞发出沉闷的金属声。
之前被血魔残气冻住的狼图腾突然从枪杆上爆发出金芒,寒气顺着他的靴底往地上蔓延,冻结出蛛网状的冰纹,冰纹里的狼影对着山顶方向嘶吼,声音震得周围的雾气都在颤抖。
“走,去山顶看看,李若尘那小子要是敢出事,我第一个拆了这华山。”
苏清寒率先纵身跃起,冰劲在她脚下凝成半透明的冰轨,冰轨上的冰蝶振翅,拖着长长的冰尾,往山顶飞去。
冰轨划过之处,那些混杂着血魔残气的黑红雾气瞬间被冻结,凝成半透明的冰雕,冰雕里还能看到细小的怨魂残丝,一碰到冰轨的寒气就化作白色的雾。
黄莺儿拉着楚幺幺,伪臂的藤蔓突然变长,像秋千般将两人甩向空中,藤尖的花苞炸开,淡绿的蛊虫群组成一道光盾,挡住从鸿沟里飘来的黑红气丝。
楚幺幺的毒蝶跟着飞,绕着两人的周身转,毒粉落在黑红气丝上,瞬间将其净化成淡绿的光屑,光屑里还能看到蛊虫啃食血魔气的残影。
孔长庚的文心剑突然往地上一插,淡金的文符从剑身上涌出,在他脚下凝成一朵半透明的文气云。
云团上的符文与大儒虚影呼应,每一朵云絮都裹着细小的“礼”字光纹,他足尖一点,文气云载着他往山顶飘,飞过之处,那些被血魔残气染黑的断柱竟开始微微颤动,石缝里渗出淡青的地脉气,像在朝拜。
耶律洪则大步流星地往上走,镇北枪往地上一拄,枪尖的金芒在地面划出深沟,沟里涌出的地脉气被狼图腾的寒气冻成冰粒,冰粒在空中炸开,凝成无数道小冰狼,跟着他往山顶跑。
玄铁铠甲的鳞片上还沾着之前的血魔残气,却在狼图腾的寒气中渐渐冻结成黑色的冰晶,一碰就碎。
越靠近山顶,周围的景象就越骇人。
华山地脉像被生生撕开一道巨口,深不见底的鸿沟里还残留着金青与黑红交织的光带,像凝固的岩浆,每一道光带都裹着极细的剑仙符文与血魔纹路,两种力量还在缓慢地碰撞,发出“滋滋”的腐蚀声,偶尔有细小的光爆炸开,溅起的星子落在地上,瞬间将青石板灼出小坑。
地面上布满了纵横交错的剑痕,最深的一道竟有丈宽,沟里还残留着斩岳剑的流光,泛着金青的光,像一条凝固的星河。
旁边的断柱倒在地上,柱身上有一道平滑的切口,切口处泛着极淡的光,是之前星河剑气劈过的痕迹,风一吹,断柱的碎屑就化作星屑,被风卷着往鸿沟里飘。
白玉碑歪斜地立在鸿沟边缘,碑身从中间裂开一道深缝,之前“剑在己心,不在境界”的字迹只剩下一半还亮着,淡青的光纹像濒死的游鱼,在碑身上缓慢地游动。碑脚积着一层黑色的粉末,是血魔残气被净化后的痕迹,粉末里还掺着几根黑色的羽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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