灵虚仙使撕裂虚空的瞬间,金芒像被生生扯碎的锦缎,边缘卷着焦黑的仙力残屑,这是王元宝星轨剑影残留的守心之力,即便跨越仙凡两界,仍在啃噬他的仙基。
他周身的淡金光晕早已黯淡,金纹广袖袍碎成缕缕布条,袍角还挂着半片星屑凝成的冰棱,冰棱里裹着极淡的“守”字符文,每一次颤动都让他经脉里的仙力剧烈紊乱,引得沿途的仙界灵雾都跟着沸腾、扭曲。
九天云海被这道狼狈的金芒劈开,下方悬浮的仙山传来细碎的震颤。
那些缀满仙晶的崖壁,本泛着温润的莹光,可灵虚仙使的仙力一掠而过,仙晶瞬间失去光泽,化作灰白的石屑簌簌坠落;
山间流淌的仙泉,本该冒着七彩的水汽,此刻却被他紊乱的寒气冻成半透明的冰柱,冰柱里还嵌着未消散的星屑,像被封存的战败印记。
他甚至不敢停下调整气息,只能拼尽最后一丝仙力催动遁光,朝着那座悬在云海之巅的灵墟殿飞去。
那里是仙界剑修的至高殿堂,也是他唯一能寻求庇护的地方。
灵墟殿的轮廓在云海中渐次清晰,远远望去,整座殿宇像是用万载玄冰混着剑仙残气浇筑而成,殿檐垂落的冰棱泛着极盛的淡青剑光,每一道冰棱都对应一道上古剑招的残影,风掠过殿角的青铜铃时,铃音不是清脆的响,而是化作细碎的剑鸣,震得周围的云海都泛起涟漪,涟漪里浮着无数道细小的剑影,像在守护这座殿宇的威严。
殿宇下方没有地基,而是悬在一道巨大的星轨漩涡上,漩涡里流淌着金青交织的灵气,那是仙界最精纯的剑仙残气,每一缕都能让凡间宗师境武者突破瓶颈,可此刻,这些灵气却像察觉到灵虚仙使的狼狈,纷纷往后退缩,让出一条通往殿门的光径。
灵虚仙使踉跄着踏上光径,每一步都让光径泛起破碎的纹路。
他的仙力已弱到连仙界的基础灵气都支撑不住。
殿门是两扇巨大的玉质门板,门板上刻满了上古剑修的战痕,每一道战痕里都带着一缕淡青剑气,平时这些剑气温顺如流水,此刻却突然暴涨,像无数道细剑对着灵虚仙使的方向,逼得他不得不跪伏在地,淡金光晕里的竖瞳满是恐惧,连抬头看殿门的勇气都没有。
“噗通~~~”
他重重跪在殿内的地面上,膝盖触到地面的瞬间,整座灵墟殿都微微一颤。
殿内的地面不是寻常的玉石,而是用星河纹铺就,每一粒石子都是浓缩的星辰碎片,踩上去会泛起淡青的光纹涟漪,可此刻灵虚仙使跪下的地方,光纹却瞬间变黑,像被他身上的败气污染,那些星辰碎片甚至发出细微的“滋滋”声,像是在抗拒他的靠近。
殿中央的剑心碑泛着极盛的淡青辉光,碑身上的每一道剑痕都在跳动,像是在质问他的惨败,碑顶悬着的那道半透明剑影。
那是灵墟殿殿主的佩剑残影,此刻竟微微转向他,剑穗的流光里带着冰冷的威压。
“属……,属下参见殿主,参见诸位大人……”
灵虚仙使的声音带着难以抑制的颤抖,他的淡金光晕愈发黯淡,几乎要融入周围的阴影里。
他不敢抬头,只能将额头贴在冰冷的星河纹地面上,声音里满是恐惧。
“属下……,属下在人界陨星古阵,未能清剿逆仙余孽,反而……,反而被凡界武者王元宝重创,仙屠阵被毁,仙卫损失过半……”
话音刚落,殿内突然陷入死寂,只有剑心碑的剑鸣还在缓缓回荡。
灵虚仙使能清晰地感觉到,有几道远超他想象的气息从殿宇深处传来,每一道气息都像一座无形的山岳,压得他连呼吸都变得困难。
他的余光瞥见,自己手腕上的仙族符文正在淡化。
这是灵墟殿赐下的身份印记,此刻竟因他的惨败而开始剥离。
“王元宝……”
一道模糊的声音突然响起,不是从某个固定的方向传来,而是像直接响彻在灵虚仙使的识海里,带着能冻结神魂的冷意。
“你说,一个凡界武者,能破你布下的仙屠阵?”
灵虚仙使浑身一颤,急忙解释道:
“是……,是他体内有开天剑仙的残气,他能引动陨星古阵的星轨,凝成星翼与星屑剑影,属下的仙屠阵……,被他的星轨漩涡绞碎,连仙力都被他的守心之力净化……”
他一边说,一边催动残存的仙力,在身前凝成一道半透明的记忆虚影。
空中浮现出王元宝击败他时的画面:
金青交织的星轨漩涡在陨星古阵之底旋转,王元宝的半头霜发在星风中飘动,背后的星翼左翼绛红、右翼淡青,无数道星屑剑影从翼尖射出,像银河倾泻;
他手中的玄铁折扇展开,扇面的“守”字虚影暴涨,一道半寸长的透骨钉裹着淡青剑仙残气,瞬间穿透灵虚仙使的仙力光翼,将光翼上的血魔残魂尽数净化;
最后,星轨漩涡突然收缩,凝成一道巨大的星剑,剑刃斩落时,仙屠阵的淡金剑影像玻璃般炸裂,金芒碎片里,王元宝的声音清晰传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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