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九十六章 符咒窃运,顺藤摸瓜
护国寺国葬的余波尚未完全平息,紫禁城乾清宫西暖阁内,一场更为隐秘的审讯,已在深夜悄然展开。
暖阁门窗紧闭,厚重的帘幕遮住了所有光线,只有几盏宫灯散发着昏黄的光芒,将人影拉得扭曲而漫长。空气里弥漫着淡淡的龙涎香,却压不住那股从跪在御案前两人身上散发出的、混杂着恐惧、汗臭与一丝若有若无的邪异气息。
跪着的两人,一老一少。老者须发灰白,穿着一件浆洗得发白的破旧道袍,脸上布满皱纹,眼神却并不浑浊,反而在惊惧中透着一股子难以掩饰的狡狯与怨毒。年轻些的约莫三十出头,做文士打扮,脸色惨白如纸,身体抖得如同秋风中的落叶,正是从八阿哥胤禩府上秘密抓捕来的那名清客,名叫周文启。
龙骧卫指挥使图里琛按刀侍立在一旁,目光如鹰隼般盯着二人。御前侍卫副统领隆科多则守在门口,隔绝内外。
胤礽并未坐在御案之后,而是负手立于窗边(虽然窗帘紧闭),背对着二人,似乎正在欣赏窗外并不存在的夜色。他依旧穿着便服,身形有些单薄,但那股无形的、融合了帝王威严与新成龙魂本源的压迫感,却如同实质般充斥着整个暖阁,让跪着的两人几乎喘不过气,汗水浸透了他们的衣衫。
“朕的耐心有限。”胤礽的声音平静地响起,不高,却每一个字都像重锤敲在周文启心上,“周文启,你是自己说,还是等朕帮你‘想’起来?”
“陛……陛下……”周文启牙齿打颤,涕泪横流,“奴才……奴才冤枉啊!奴才只是……只是奉了八爷府上管事的命令,去……去给城外白云观的张道长送……送些香火钱,求个平安符罢了……奴才什么都不知道啊!”
“平安符?”胤礽缓缓转过身,目光落在周文启脸上。那目光并不凌厉,却仿佛能穿透皮囊,直视灵魂,让周文启的狡辩瞬间卡在喉咙里。“需要以蜡丸密信传递的平安符?需要你与这道士在护国寺外鬼鬼祟祟、以暗语手势接头的平安符?”
他走到御案前,拿起桌上一个被小心拆开的蜡丸,里面是一张不过巴掌大小、用特殊药水书写的薄绢,上面的字迹已经被显影出来,内容晦涩,夹杂着大量代号和暗语。
“这上面写的,‘乙木逢春,需壬水滋养,甲子方位,三更取货,货成则‘青气’自生’……周文启,你来给朕解释解释,这是什么平安符的方子?”胤礽的语气带上了一丝冰冷笑意。
周文启面如死灰,嘴唇哆嗦着,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还是让这位‘张道长’来说吧。”胤礽的目光转向那个老道士。
老道士虽然也怕,但眼中怨毒之色更浓,梗着脖子道:“贫道……贫道只是云游四方,与人行些方便,卖些安宅、祈福的符箓罢了!朝廷……朝廷无故抓捕方外之人,难道不怕天下人议论吗?”
“方外之人?”胤礽走到老道士面前,居高临下地看着他,眉心那淡金色的印记在昏暗光线下微微一闪,“你身上这股子混杂着香火愿力、驳杂怨念、还有一丝……令人作呕的窃取之意的‘气’,也配称方外?你炼制的,恐怕不是安宅祈福的符,而是窃人气运、损人利己的邪符吧!”
话音未落,胤礽忽然并指如剑,指尖一点微不可察的淡金色光芒一闪,隔空点向老道士的眉心!
老道士大惊失色,想要躲闪,却发现自己周身如同被无形的枷锁禁锢,动弹不得!只能眼睁睁看着那点淡金光华没入自己眉心。
“啊——!” 老道士发出一声凄厉不似人声的惨叫,整个人如同被抽掉了骨头般瘫软在地,浑身剧烈抽搐起来。他的双眼翻白,口中断断续续地吐出浑浊的字句,仿佛被某种力量强行撬开了记忆与灵魂的最深处:
“是……是‘天地香会’……白莲……圣母座下……‘转运堂’……京城分坛……”
“符……符是用……阴年阴月阴时生人的指尖血……混合……被破败寺庙的香灰……还有……从一些‘贵人’身上‘借’来的……一缕头发或贴身之物……炼制……”
“贴上……贴在特定方位……或……或让目标随身携带……就能……就能潜移默化……窃取其……气运……滋养……滋养符主……或……或供奉给……给‘上面’……”
“八……八爷府上……管事……何……何公公……是……是常客……要的……是‘聚人望’、‘旺官运’的符……还有……还有……”
老道士的供述越来越混乱,夹杂着大量的痛苦呻吟和意义不明的呓语,但关键信息已然暴露无遗!
胤礽收回手指,老道士如同烂泥般瘫在地上,只剩下出气多进气少,显然魂魄受到了重创。胤礽方才那一指,并未使用暴力,而是以精纯的龙魂本源之力,混合了一丝娲皇印记的“破妄”真意,直接冲击了老道士被邪术污染、本就脆弱的心神防线,强行引导出了他最深的秘密。此法凶险,对受术者伤害极大,但对付这等邪魔外道,胤礽毫无怜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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