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身后的电子屏瞬间切换,石料表皮那层细密的白盐沙均匀铺开,点缀的松花色泽鲜亮、分布规整,看上去格外诱人。“系统已向相关持有者发送竞价指令!起拍价六千八百万,每次加价不低于两百万,竞价窗口仅开放十秒!竞价结果由系统实时核验播报!”
话音刚落,全场的呼吸似乎都凝滞了。原本低声交流的商人纷纷坐直身体,目光齐刷刷钉在中央电子屏上,连侍者都下意识放慢了脚步。
匿名竞拍最磨人之处,就在于你永远不知道对手是谁,是资金雄厚的巨头,还是破釜沉舟的新手,每一次报价都像在黑暗里出拳,输赢全凭心跳。
电子屏上的“6800万”刚停留两秒,便被新的数字覆盖——“7300万!”系统提示音尖锐短促,在寂静的大厅里格外刺耳。
右侧席位的中年男人猛地攥紧了拳头,指节泛白,他面前的终端屏幕亮了又暗,显然是第一个出价者。
前排金丝眼镜老板的眉头几不可察地皱了下,指尖在桌面敲出“笃”的一声轻响,像是在计算什么。
电子屏上只显示着跳动的竞价金额,没有任何关于竞拍者的标识,像一场看不见对手的隔空对弈。
“七千三百万!”主持人的声音刚落,系统提示音便在相关终端响起,电子屏上的数字瞬间更新。
中年男人松了口气似的靠向椅背,端起茶杯的手却依旧紧绷,杯沿碰到嘴唇时微微发颤。
“叮——”还没等他把茶喝进嘴里,第二声系统提示音已炸开。
“七千八百万!”电子屏上的数字跳动得飞快,像在追赶着什么。这次出价的间隔不足一秒,显然是有备而来。
中年男人的茶杯顿在半空,脸色瞬间沉了下去,他飞快地在终端上点了几下,指尖因用力而泛白,却迟迟没有按下确认键——十秒的竞价窗口,每一秒都像一个世纪那么漫长。
不过两秒,又一声播报炸响:“八千万!”
陈瑾言侧头,用只有两人能听见的音量低声道:“老板,这块料子我们前期排查过,表皮松花看着诱人却浮于表面,内里藏着三道贯穿裂,实际价值超不过七千五百万,现在已经明显溢价了。”
他的目光里带着担忧,生怕言梓虞一时冲动加入竞价。
言梓虞指尖在桌面上轻轻画圈,目光落在电子屏上:“别急,看看是谁在跟。”她清楚,这种明显溢价的竞拍,要么是新手被表象迷惑,要么是有人故意抬价搅局。
“八千三百万!”系统提示音带着一丝延迟响起,这次的间隔比上次慢了整整三秒。
中年男人的额角渗出细密的汗珠,他抬手抹了一把,目光死死盯着屏幕,像是要把那串数字看穿。
金丝眼镜老板则慢条斯理地从西装内袋掏出怀表,看了一眼又合上,动作优雅却透着压迫感——他这副胸有成竹的模样,比直接出价更让对手心慌。
言梓虞的指尖停在桌面,能清晰听见身旁陈瑾言的心跳声逐渐加快。她余光瞥见林国栋微微摇头,显然也觉得这场竞价已经脱离了理性。
就在这时,电子屏猛地一闪,新的数字带着冲击力跳了出来:“九千五百万!”
几乎同时,新的数字跳了出来:“九千八百万!”
会场里死一般的寂静,连空气都仿佛凝固了。
中年男人死死攥着终端,指节因用力而泛白,手背青筋凸起,椅子腿被他无意识地蹬得向后滑出半寸,与地毯摩擦发出沉闷的声响。
他双眼紧盯着屏幕,手指悬在竞价键上方,指腹因过度用力而发麻发颤。
周围的商人纷纷侧目,却没人敢出声——在匿名竞拍的规则里,任何多余的反应都可能成为对手的筹码。
金丝眼镜老板依旧端坐不动,只是轻轻转动着无名指上的玉扳指,扳指与桌面碰撞的“嗒嗒”声,在寂静中被无限放大,成了最折磨人的倒计时。
“当前最高报价九千八百万!倒计时十秒!”主持人的声音刻意压低,带着戏剧化的沙哑,“十——九——”中年男人的手指悬在输入键上方颤抖,指腹擦过屏幕却始终没按下去,终端界面上,竞价窗口的进度条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缩短。
“八——七——”金丝眼镜老板抬眼扫了他一眼,嘴角勾起一抹极淡的弧度,快得让人以为是错觉。
“六——五——”陈瑾言下意识攥紧了拳头,连言梓虞都微微坐直了身体。
“四——三——二——”中年男人喉结剧烈滚动了一下,猛地收回手按在桌沿,指节将黑檀木桌面掐出浅浅的白印,唯有鼻翼翕动的频率泄露了他的情绪。“一!”
“砰!”木槌落下,震得空气都微微发颤,“九千八百万成交!系统已向持有者发送确认凭证,请至后台办理后续手续!”
金丝眼镜老板嘴角几不可察地向上弯了弯,随即恢复原状,只是端起茶杯的动作比之前轻快了些——他面前的终端屏幕恰好暗了下去,显然是收到了成交确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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