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长老的传讯玉符突然亮起刺目的红光，那是门派预警的信号。“你们两个先回去，”他的声音不容置疑，“此事老夫需立即面见掌门。”
唐煜刚要开口，衣袖却被苏雨柔轻轻一拽。她微不可察地摇了摇头，眼中带着少有的严肃。
“柔儿告退。”苏雨柔恭敬行礼，拉着唐煜快步退出小院。直到转过山道拐角，她才松开手，压低声音道：“别多问了。白爷爷方才用上了‘地藏探脉术，那是只有遇到大凶之兆才会动用的禁术。”
山风掠过，吹乱了她额前的碎发。唐煜这才注意到，她的脸色少有的凝重。
“古剑渊的事已经不是我们能插手的了。”苏雨柔深吸一口气。
“比黄金古殿现世更严重...可能涉及宗门根基。”她突然转身，双手按住唐煜的肩膀，“你现在最该做的是修炼！落天涧之行只剩半个多月，你难道想以练气四层的修为面对那些天骄？”
唐煜怔住了。苏雨柔掌心传来的温度透过衣料，那双总是含笑的眼里此刻满是担忧。远处惊霄峰的雷云翻滚，似乎有异物在朝那边卷来。
“我明白了。”唐煜郑重点头，体内青墟镜微微震颤，仿佛在呼应这个决定。
分别时，苏雨柔的传讯玉符突然亮起。她匆匆读取信息，脸色一变：“师父召我回峰，你先回竹楼，稍后我再来寻你。”
竹楼前，老槐树的阴影里斜倚着一个熟悉的身影。秦神翘着二郎腿躺在摇椅上，手中茶盏冒着袅袅热气。将他的金丝眼镜镀上一层雾气，镜片后的眼睛似笑非笑。
“秦大哥！”唐煜惊喜地快步上前，“你什么时候回来的？”
“来和你道别。”秦神轻啜一口茶，说得轻描淡写。
唐煜脚步猛地顿住。槐树叶沙沙作响，一片枯叶打着旋落在两人之间的石桌上。
“天道法则压身，此界多待无益。”秦神放下茶杯，镜片反光遮住了眼神，“上界或许会有九劫身的线索。”
暮色渐浓，远处传来护山大阵启动的嗡鸣。唐煜攥紧拳头，青铜戒指硌得掌心生疼。他突然意识到，自己在这浩瀚修真界依然弱小如蝼蚁，既无法参与宗门大事，也留不住亦师亦友的秦神。
“走之前，送你个小礼物。”
秦神突然弹指，三枚石符飞入唐煜怀中，“这是我近日凝聚的三道神识，捏碎石符可短暂拥有我元婴期修为，时限一刻钟。”
“无极天，渡劫地，飞升可探九秘。上位界见！”
秦神的身影如水墨般晕开。唐煜甚至没看清他是如何离去的，只有石桌上半杯残茶证明方才并非幻觉。
夜风骤起。唐煜默默收起石符，望向惊霄峰方向，那里雷云密布，隐约可见数道遁光正飞往古剑渊。他转身走进竹楼，青墟镜在灵台中发出嗡嗡鸣响。
青鸾派上空，数十道遁光划破长空，朝着古剑渊方向疾驰而去。护山大阵全开，惊霄峰上雷云翻涌，不时有长老的喝令声传来。整个宗门都笼罩在一股肃杀的气氛中。
而竹楼后的竹林却是一片静谧。
唐煜盘坐在青石上，双目微闭，周身灵气缭绕。至阳火灵珠悬浮在他身前，赤红的火芒如活物般跳动，将四周的空气都灼烧得微微扭曲。
“吞灵诀，转！”
唐煜手掐法诀，火灵珠骤然亮起。霸道的至阳火气化作一条条赤色小蛇，顺着他的七窍钻入体内。与此同时，天地间的灵气也被牵引而来，如涓涓细流般汇入经脉。
一刚一柔，两股力量在灵脉中交织。
火气狂暴，所过之处灵脉壁障被灼烧得通红，灵气温和，紧随其后修复滋养。唐煜额头渗出细密的汗珠，很快又被高温蒸发。他的皮肤下隐约可见赤色流光游走，仿佛有岩浆在血管中流淌。
三日过去。
竹叶上积了薄灰，几只灵雀在枝头好奇地张望。突然。
“轰！”
唐煜周身迸发出刺目灵光，竹林剧烈摇曳，惊起一片飞鸟。他猛然睁眼，瞳孔中似有火焰跳动。
“练气五层。”
随手一挥，残余的灵光如萤火般散尽。唐煜站起身，全身骨骼发出爆豆般的脆响。他能清晰地感觉到，第五条灵脉彻底贯通后，体内灵力运转速度比之前快了三成不止。
正要活动筋骨，忽然闻到一股酸臭味。低头一看，衣袖上沾满了黑灰色的污垢，这是灵脉贯通后排出的杂质。
“这也太埋汰了。”唐煜嫌弃地皱了皱鼻子，连忙冲进竹楼。
木桶中热水中加入了几滴苏雨柔之前给的清心露，散发出淡淡的松木香。唐煜整个人浸入水中，舒服得长舒一口气。污垢渐渐溶解，露出下面如琉璃的皮肤，经过九劫塔一层的火炼和雷池淬炼，他的肉身已经远超同阶修士。
换上干净衣衫走出竹楼时，夕阳正好西沉。唐煜伸了个懒腰，忽然察觉到什么，猛地转头。
竹林边缘，一道淡黄色的身影静静伫立。
苏雨柔手里拎着个食盒，发梢还略微有些凌乱，显然刚从古剑渊回来。见到唐煜发现她，慌忙把食盒往石桌上一放：“我...我就是顺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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