它深吸了一口气,努力挺起小小的胸脯,用尽全身力气,对着我,用一种尖细、颤抖、却又努力模仿着人类腔调的声音,喊了出来:
“那…那个…小…小哥…你…你看…我像人…还是像神——啊——!!!”
最后一个“啊”字,直接变成了凄厉的破音尖叫!
因为就在它喊出“像神”的瞬间!
我胸口那枚一直安静蛰伏的子钱,毫无征兆地爆发出灼人的滚烫!
一股冰冷、狂暴、充满了被冒犯的暴戾意志,如同决堤的洪水,顺着子钱的裂口疯狂涌出!
我甚至都没反应过来!身体完全不受控制!
左手下意识地一抬,那包还冒着热气的卤煮火烧,如同被赋予了千钧之力,带着一股子浓烈的下水味和狂暴的阴煞之气,划出一道油乎乎的抛物线,精准无比地砸在了那只刚喊完讨封话的黄皮子脸上!
啪叽!
油纸包炸开!
滚烫的卤煮汤汁、肥肠、肺头、火烧…糊了黄皮子满头满脸!
“嗷——!!!”
一声惨绝人寰、带着浓烈臊味的嚎叫瞬间响彻云霄!
那黄皮子被这股带着煞气的“暗器”砸得原地翻了好几个跟头,黄澄澄的皮毛瞬间被油污和汤汁染得五颜六色,一只小爪子还下意识地捂住了被烫得冒烟的鼻子!
这还不算完!
我右手几乎是同时挥出!
手里那根啃了一半、冻得梆硬的窝头,此刻如同脱膛的炮弹,裹挟着子钱里涌出的冰冷煞气,撕裂空气,带着刺耳的尖啸,狠狠地砸在了那只被卤煮糊脸、正满地打滚惨叫的黄皮子的…后腰上!
咔嚓!
一声令人牙酸的脆响!
不知道是窝头碎了,还是黄皮子的腰子碎了!
“嗷呜——!!!”
那黄皮子的惨嚎瞬间拔高了一个八度!声音都变了调!
小小的身体如同被抽飞的皮球,打着旋儿撞在后面的破锅炉房砖墙上,又软软地滑落下来,瘫在地上,只有四条小短腿还在无意识地抽搐着,嘴里冒着血沫子,发出“嗬嗬”的抽气声。
一身漂亮的黄毛,此刻沾满了卤煮汤汁、窝头渣子和尘土,狼狈到了极点,哪还有半点讨封的“仙气”?
静!
死一般的寂静!
铺子里,黑白无常、牛头马面,四双眼睛瞪得溜圆,直勾勾地盯着门口那摊烂泥般的黄皮子,又齐刷刷地转向还保持着投掷姿势、一脸茫然加惊恐的我。
谢必安嘴巴张得能塞进个鸡蛋,半晌,才猛地一拍大腿,爆发出一阵惊天动地的狂笑:“哈哈哈哈哈哈!高!实在是高!小鬼头!你这开业贺礼…够劲!够别致!哈哈哈哈!拿卤煮火烧和冻窝头打黄皮子讨封?千古奇闻!千古奇闻啊!哈哈哈哈!”
牛头咧着大嘴,瓮声瓮气地附和:“好家伙!这手劲!这准头!这‘暗器’选的!绝了!比俺老牛的勾魂索还带劲!”
马面贼兮兮地笑着,冲我竖了个大拇指:“小姜老板,牛逼!开业第一天就重伤讨封仙家!这铺子,想不火都难啊!哈哈哈!”
连一向死人脸的范无咎,墨黑的眸子都极其罕见地闪烁了一下,嘴角似乎…极其轻微地向上扯动了一毫米?算是…笑了?
我:“……”
我他妈不是故意的啊!是胸口那祖宗自己动的!
地上那摊黄皮子,抽搐了几下,绿豆眼里充满了极致的恐惧、痛苦和难以置信!
它怨毒地瞪了我一眼,喉咙里发出一声夹杂着血沫的、嘶哑的尖啸,然后猛地一蹬腿,身上腾起一股带着臊味的黄烟!
借着黄烟掩护,它那小小的、重伤的身体如同离弦之箭,化作一道黯淡的黄光,狼狈不堪地朝着筒子楼后面的荒山野岭,没命地蹿去!
速度之快,只留下一路淅淅沥沥的血迹和几撮飘落的黄毛。
“啧…跑了。”
谢必安咂咂嘴,意犹未尽,“可惜了,还想看看它能搬来啥救兵呢。”
牛头马面也收起了看热闹的表情,互相看了一眼。
牛头瓮声道:“打了小的,老的肯定得来。这黄皮子记仇得很。”
马面小眼睛滴溜溜转:“要不要…留下来看看热闹?”
范无咎干涩的声音响起:“走。”
一个字,带着不容置疑。
他墨黑的眸子扫过我,又看了看地上那滩血迹和卤煮残渣,意思很明白:热闹看完了,烂摊子你自己收拾。
谢必安嘿嘿一笑,拍了拍我的肩膀(力道轻了不少):“小鬼头,自求多福吧!哥几个还有公务,先撤了!改天再来照顾你生意!记得多扎点时髦玩意儿,比如那个…‘抖阴’盒子!”
说完,他冲牛头马面一招手。
三道身影(黑白无常+牛头马面)如同融入阴影,瞬间消失在铺子里。
那股浓郁的阴气和卤煮味也随之消散,只剩下门口那滩狼藉和刺鼻的血腥臊气,提醒我刚才那荒诞的一幕不是梦。
我靠在冰冷的墙上,胸口那枚子钱依旧残留着灼热的余温和冰冷的煞气,额头的五道血纹微微跳动。
看着门口那摊黄皮子留下的血迹和油污,还有那半个沾着血的冻窝头,一股凉气从脚底板直冲天灵盖。
妈的…这纸扎铺…还能开下去吗?
荒山的风,带着入骨的寒意,刮过枯黄的蒿草,发出呜呜的鬼哭。
我蹲在纸扎铺门口,拿着把破扫帚,正有一下没一下地扫着地上那滩混合着卤煮汤汁、黄皮子血和尘土的不明污秽。
冷风一吹,那味儿直冲脑门,熏得我直犯恶心。
胸口那枚子钱倒是消停了,裂口处一片冰凉,里面的“邻居”仿佛刚才那一下狂暴消耗过大,陷入了某种蛰伏。
可我心里一点没轻松。
打了小的,老的能不来?
黄皮子这东西,出了名的记仇!
刚才那黄毛小崽子临走前那怨毒的眼神,跟淬了毒的针似的,扎在我脑子里。
“妈的…流年不利…”我低声骂了一句,刚想把扫帚扔了回屋。
呼——!
一股远比刚才浓烈十倍、带着强烈臊气和刺骨妖风的旋风,毫无征兆地从筒子楼后面的荒山坡上席卷而下!
旋风所过之处,枯草伏地,碎石乱飞!风中隐隐传来无数尖锐、凄厉的嘶鸣,如同百鬼夜哭!
来了!来得真他娘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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