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精彻底焚毁了服部千军残存的人性藩篱,但更深层的是他血脉中被华贵身份所掩盖的兽性。那岛国人血脉中沉睡的、未被文明完全驯服的原始凶性,在绝望与欲望的双重刺激下,轰然爆发。
眼前这具散发着致命诱惑的年轻躯体,曾是他通往力量的钥匙,如今却成了他耻辱的象征……亦或是另一种扭曲的占有欲在作祟?他像一头失控的凶兽,猛地扑倒了惊慌失措的阳炎。
阳炎的世界在那一刻彻底崩塌了。那个将她从泥泞中拉起、赋予她“父亲”之名、象征着她所有敬畏与憧憬的男人,此刻化作了最狰狞的梦魇。他沉重的身躯、灼热的酒气、粗暴的动作,将她心中那座名为“信仰”的神像,碾得粉碎。这感觉比肉体痛苦更甚万倍,是灵魂被生生撕裂的绝望。她曾视他高于生父,这份扭曲的敬仰与依赖,此刻成了刺穿她心脏最锋利的毒刃。
风暴平息,只剩下死寂和令人作呕的狼藉。
阳炎如同断了线的木偶,拖着仿佛不属于自己的破碎身躯,踉跄回到冰冷的闺房。
月光惨白,透过窗棂,无情地照在她身上。那身象征着“伊贺流千金”的华贵寝衣,此刻沾满了污秽,更像是对她命运的残酷嘲弄。
所有的希望、温暖、归属感,连同最后一点尊严,都在刚才那场暴行中被彻底剥夺。她活着,还有什么意义?姐姐胧的黑暗,父亲的疯狂,自己的污浊……这个世界,已无她的容身之处。
目光落在悬挂和服的华丽腰带上。丝绸冰凉柔韧。她缓缓解下它,动作异常平静,仿佛在进行一场神圣的仪式。
冰冷的丝绸缠绕上纤细的脖颈,带着一种奇异的安抚感。她踢开了脚下的矮凳。
月光下,少女单薄的身影悬在半空,微微晃动。惨白的光勾勒出她脖颈上那道刺目的深痕,以及眼角尚未干涸的、冰冷的泪痕。
空气里,似乎还残留着那一丝若有若无、如新叶初绽般的纯净气息,最终也消散在无边的死寂之中。
胧听闻噩耗急冲冲赶来,扑倒在阳炎的棺椁前,悲恸欲绝。泪水滚落,竟在苍白的脸颊上划开两道刺目的血痕,滴落在冰冷的棺木上,蜿蜒如活物,在静默中诉说着不祥。
当夜,仿佛天地同悲,亦或神魔震怒。一股难以言喻的阴风毫无征兆地拔地而起,裹挟着令人窒息的墨绿色浓雾,如同来自幽冥的活物,悄无声息地吞噬了伊贺流忍者家族的核心腹地。
这雾气粘稠如胶,散发着铁锈与腐败植物混合的怪异气息,其中更夹杂着星星点点幽绿色的磷光,如同无数窥伺的眼睛。它精准地笼罩了每一寸土地,每一座建筑,无论尊卑老幼,忍者或平民,尽数沦为这毒瘴囚笼中的困兽。
那雾气诡异地带着某种冰冷的意志——它并未即刻夺命,而是如沉重的湿棉被般压在每个人胸口,侵蚀着四肢百骸,只留下勉强维系一丝生机的余地,却彻底剥夺了任何挣扎或逃离的可能。动弹不得的族人们,只能眼睁睁看着那幽幽绿光在浓雾深处明灭闪烁,每一次亮起都带来深入骨髓的寒意。
伊贺引以为傲的护族大阵在异变初生时便应机启动。古老的符文在核心区域的地面和建筑上骤然亮起,嗡鸣声刺破死寂,淡金色的光幕艰难地撑开,试图隔绝这诡异的入侵。
然而,那墨绿的毒雾仿佛拥有生命,无视光幕的阻隔,丝丝缕缕渗透而入,甚至贪婪地“舔舐”着光幕的能量,使其发出不堪重负的哀鸣。
光幕之外,闻讯赶来的陆上自卫队被这古老而强大的结界死死挡在外面,刺眼的探照灯光柱徒劳地在翻涌的绿雾上切割,里面是绝望的寂静,外面是徒劳的喧嚣。大阵,这守护了伊贺数百年的壁垒,此刻竟成了隔绝救援的囚笼,对内部的灾厄束手无策。
伊贺最深处的秘殿,几位须发皆白的大长老同样被这无孔不入的雾气禁锢。他们盘坐于地,周身内力激荡,试图驱散这诡异的束缚,却如同泥牛入海。
平日里洞察秋毫、掌控一切的眼神,此刻充满了惊骇与难以置信。这雾气无视了所有已知的忍术、毒理和结界法则!密室中弥漫着压抑的沉默,只有粗重的喘息和护身气劲徒劳抵抗时发出的微弱嗤响。
翻阅着泛黄古籍的手在颤抖,烛火在绿雾中摇曳不定,将长老们扭曲的影子投在墙上,如同鬼魅。终于,一个沙哑而充满恐惧的声音打破了死寂:“是…是那个存在…那掌控生死界限的…”另一个更苍老的声音接上,带着绝望的确认:“阎魔…这是阎魔降临的征兆!”
阎魔——岛国幽冥深处的主宰,其名讳本身就带着冻结灵魂的寒意。古籍中描绘的形象威严如山,却又邪异莫测,执掌着审判之权柄,视众生如草芥。祂的降临,从来与福祉无关,只意味着清算与灾劫。祂的力量,岂是凡人所能揣度、所能抗衡?
结论如同冰冷的枷锁套在每个人心头。纵然知晓了灾厄的源头,却更感绝望。人力在神魔面前,渺小如尘埃。任何挣扎都是徒劳,任何计谋都显得可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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