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城狠狠嚼碎了嘴里的苹果，眼神阴鸷，“老子想直接把石头砸她脑门上！” 林凡没理会他的狠话，快速环视了一圈屋内。 这屋子太乱了。除了那张床和桌子，地上堆满了装电子表的纸箱，角落里还有几匹没出手的确良花布。这些东西如果被保卫科的人搜到，顾城就是有十张嘴也说不清是“自用”。 “别吃了。”林凡一把夺过顾城手里的半个苹果，扔进垃圾桶，“离他们过来，最多还有二十分钟。不想死就开始干活。” “干啥？”顾城被她指挥得一愣一愣的。 “把这些，”林凡指着地上的纸箱和花布，“全都搬到床底下去。” 顾城皱眉：“床底下？那不是掩耳盗铃吗？保卫科的人进来第一件事就是搜床底！” “让你搬你就搬。”林凡的声音不容置疑，“我有办法让他们看不见。” 顾城虽然满腹狐疑，但看着林凡那双笃定的眼睛，还是鬼使神差地照做了。他力气大，三两下就把几个沉重的纸箱塞进了床底深处。 “还有这些账本。”林凡将桌上那堆乱七八糟的纸条一把抓起，连同顾城的那个藤条箱子，“这些不能留。” “哎！那是我的命根子！”顾城急了，伸手要抢。 “命根子烂了就得割，不然会死人。”林凡冷冷地瞪了他一眼，手掌一翻，那个巨大的藤条箱子竟然在他眼皮子底下——凭空消失了！ 顾城彻底傻了。他使劲揉了揉眼睛，又看了看林凡空空如也的手，嘴巴张大得能塞进去一个鸡蛋。 “你......你......戏法？”顾城结结巴巴地问，声音都在抖。 “闭嘴。”林凡没有解释，额头上渗出一层细密的汗珠。短时间内频繁使用空间存取大件物品，对现在的她来说精神负荷很大。 她指了指桌上的那两瓶茅台和中华烟：“这些留着。” “这不也是违禁品吗？”顾城现在脑子已经完全跟不上林凡的节奏了。 “这叫‘彩礼’。”林凡随手扯过一块红布，盖在那两瓶酒上，然后从挎包里拿出纸笔，刷刷刷写了几行字。 那是一张崭新的“借条”。 借款人：林大强。金额：五百元整。用途：嫁女彩礼返还。 “按手印。”林凡把那张“借条”拍在顾城面前，又抓起顾城的手指，在那盒还没干的印泥里狠狠按了一下，戳在纸上。 “这是啥？”顾城看着那张纸条，一脸懵逼。 “这是王翠花收你钱的证据，也是咱们‘合法交易’的凭证。”林凡把借条折好，塞进顾城贴身的衬衣口袋里，并用力拍了拍他的胸肌，“记住了，待会儿不管谁问，你就咬死一句话：我是你花五百块钱明媒正娶回来的，这些烟酒是你为了孝敬老丈人特意托人买的，手续齐全，来源正当。” “那来源证明呢？”顾城问到了点子上。 林凡手腕一翻，两张盖着红色公章的发票赫然出现在指尖。 “友谊商店的内部发票。”林凡将发票递给他，“日期是昨天的。有了这个，这两瓶酒就是合法的。” 顾城捧着那两张轻飘飘的纸，手都在哆嗦。这娘们儿到底是什么神仙下凡？连友谊商店的票都能变出来？他不知道的是，这是林凡空间里囤积物资时留下的，虽然年代稍微有点偏差，但用萝卜刻个章也就是分分钟的事，在这个没有联网核查的年代，足以乱真。 “还有五分钟。”林凡看了看手腕上那块并不存在的表（其实是看空间里的闹钟），深吸了一口气。 她走到水盆边，打湿毛巾，把自己原本梳得一丝不苟的头发故意弄乱了几缕，又解开了衬衫最上面的那颗扣子，露出一点精致的锁骨。然后，她转身看着顾城，眼神里多了一丝审视。 “你这身衣服不行，太匪气。” 顾城低头看了看自己那件敞着怀的花衬衫和喇叭裤，这可是当下最时髦的打扮。 “把扣子扣好，衣摆扎进裤子里。”林凡走上前，亲自动手帮他整理。 她的手指温热，偶尔触碰到顾城的皮肤，让他浑身肌肉紧绷。两人离得很近，顾城能闻到她身上淡淡的肥皂香，不是那种廉价的香脂味，而是一种很干净、很清爽的味道。 顾城是个混不吝，平日里身边的女人要么是浓妆艳抹，要么是唯唯诺诺。从来没有一个女人，敢像这样像个管家婆一样给他整理衣服，还教训他。 奇怪的是，他竟然一点也不反感，反而心里涌起一股从未有过的......踏实感？ “好了。”林凡退后一步，满意地点点头。 此刻的顾城，虽然脸上还带着几分凶气，但衣服穿整齐后，竟然有了几分“正直青年”的模样，至少看起来不像是个随时会掏刀子捅人的流氓了。 “记住，待会儿少说话，多看我眼色。”林凡再次叮嘱，“一定要表现得像个受害者，要愤怒，但不要动手。一旦动手，我们就从有理变成没理了。” 顾城深吸一口气，点了点头：“听你的，军师。” 话音刚落，远处传来了杂乱的脚步声，伴随着王翠花那标志性的尖锐嗓音，穿透了夜色。 “就在前面！大伙儿快点！别让那对狗男女跑了！” “我亲眼看见那个小浪蹄子进了顾流氓的屋！孤男寡女的，肯定没干好事！” “林大强，你个窝囊废，还不快点！你闺女都在里面跟人搞破鞋了，你还磨蹭什么！” 声音越来越近，夹杂着保卫科手电筒乱晃的光柱，将原本安静的胡同搅得鸡飞狗跳。 屋内，顾城的拳头捏得咯咯作响。 林凡却转过身，从空间里拿出一本《红岩》，端端正正地坐在桌前，翻开一页，神色淡然得仿佛外面不是来抓奸的，而是来唱大戏的。 “来了。”她轻声说道，嘴角勾起一抹戏谑的弧度，“好戏开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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