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星时间,午后。太阳透过稀薄的大气,把环宇总部外那片红褐色岩地晒得有点晃眼。
秦天刚跟张浩开完“灵韵”项目的周例会,进展不错,第三代微型能量晶核的稳定性又往上跳了一小步。
他端着杯水,站在办公室窗边,看着外面。一辆辆工程车在基地里穿梭,远处大秦重工的巨型车间顶上,排气管正规律地喷着白气,一切都按部就班。
个人终端忽然震动,是“女娲”直接发来的最高优先级内部通讯请求,频道是绝密级。
秦天心里咯噔一下,这个级别的通讯,一年到头也遇不上几次。他放下水杯,快步走到内间,关上门,确认隔音和屏蔽场开启,才接通。
“秦天,请接收来自太阳系外围‘哨兵-7’长程预警阵列的紧急观测摘要。”“女娲”的声音依旧平稳,但语速略快。
一幅动态星图在秦天面前展开,中心是太阳系,边缘是奥尔特云的大致范围。
一个刺眼的红色标记,在奥尔特云外围某处缓慢闪烁,旁边标注着距离:约1.2光年。多条分析曲线和数据流瀑布般刷下。
“约标准时间72小时前,‘哨兵-7’阵列通过引力微透镜辅助观测,在预定扫描扇区发现异常。”
女娲解释,“一个由至少十二个、最大直径预估超过三公里的不明物体组成的集群,正以约0.15倍光速的相对速度,沿一条明显非自然规律的折线轨迹,向太阳系方向移动。轨迹显示它们曾进行过至少三次幅度精确的航向修正。”
秦天盯着那个红点,还有那条弯折的轨迹线,手指下意识地收紧。0.15倍光速,对于跨越星际的物体来说不算快,但绝对不慢。关键是那航向修正——这不是自然天体该有的行为。
“自然天体可能性?”他问,声音尽量保持平稳。
“低于0.3%。”“女娲”给出冷酷的数字,“质量分布不均,运动模式高度协同,且……阵列检测到其周围空间存在极其微弱但持续的量子场扰动模式,与木卫二生命网络散发的背景信号有17.8%的相似性,但也存在显着差异。
更关键的是,阵列被动接收到了从该方向传来的、非太阳系已知来源的宽频段电磁辐射‘余晖’,分析显示其可能源于约四年前的一次高能事件。”
“四年前?也就是它们大概出发的时候?”秦天捕捉到关键点,“能分析出事件性质吗?”
“能量特征模糊,但排除了超新星等常见宇宙现象。初步推测,可能是大规模的能量释放或……某种推进系统的尾迹残留。”
秦天深吸一口气。不明物体,有组织的运动,可能的智能迹象,四年前的高能事件……种种线索拼凑起来,指向一个他一直在准备、但绝不愿轻易面对的可能性:太阳系外,可能来了“客人”。而且,未必是抱着善意来的访客。
“它们还有多久进入柯伊伯带外围?”他问。
“以当前速度和轨迹推算,若不再次变向,约需标准时间8至10年。”“女娲”回答,“但这只是基于当前观测的估算。一旦它们进入柯伊伯带,我们的观测将更清晰,但它们的行动也可能更难以预测。”
8到10年……秦天的心稍稍沉定一些。时间还有,但绝不宽裕。
“立即启动‘深空守望者’协议。”秦天果断下令,“所有太阳系外围‘哨兵’阵列进入最高警戒模式,持续追踪该目标集群,收集一切可能数据,尤其是其能量特征、通讯迹象和内部结构信息。同时,信号分析优先级提升至最高,尝试解读那‘余晖’和量子扰动的潜在含义。”
“协议已启动。观测资源重新分配中。”女娲回应。
“此事列为‘创世’级机密,除我直接授权外,暂时不得向任何人泄露,包括理事会。”秦天补充,“我需要更确切的评估。通知任静、张浩,还有木卫二研究小组首席,半小时后‘深空战略评估室’集合。另外,让赵德柱准备一下,我需要知道大秦重工在紧急状态下,最大能支撑多快的‘星盾’节点生产和‘烛龙’备件制造速度。”
“指令已传达。”
半小时后,位于环宇总部地下最深处的“深空战略评估室”内。厚重的合金门无声闭合,将一切隔绝在外。房间中央是全息星图,那个红色标记刺眼地悬在奥尔特云的边缘。
任静、张浩,还有木卫二项目首席科学家吴教授,看着星图和旁边的分析数据,脸色都变了。
“我的天……真来了?”张浩咽了口唾沫,眼睛瞪得老大。
吴教授推了推眼镜,紧盯着那量子扰动相似性的数据:“17.8%的相似性……虽然不高,但这意味着它们可能和木卫二生命网络一样,是某种基于量子层面的复杂存在,或者至少使用了相关技术。这很……不寻常。”
任静更关注现实问题:“它们想干什么?殖民?掠夺?还是……只是路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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