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一章 恋爱
异校恋的开端，在一个冬夜，安静地开始了。
清华园的期中考试周来临，图书馆座无虚席。林婉坐在老馆三层的靠窗位置，面前摊开《中级微观经济学》和厚厚的习题集。窗外是阴沉的天空，似乎又要下雪。
课间休息时，她习惯性地拿起手机。屏幕亮起，一条新消息来自秦朗，发送时间是二十分钟前——显然是他训练间隙抢出来的时间。
「今日体能：负重二十公里，成绩优秀。附：教官说我的肌肉线条又明显了:)」
文字后面附了张照片。不是自拍，而是镜子的一角——镜面有些模糊，水汽氤氲，应该是刚洗完澡。画面里是结实的肩臂线条和半截胸膛，小麦色皮肤上还挂着未擦干的水珠，肌肉轮廓在浴室昏暗的光线下显得格外清晰有力。没有脸，但林婉一眼就认出那是秦朗。
她的指尖在屏幕上停顿了一下。
“看什么呢？笑得这么甜。”旁边李萌凑过来，声音压得很低但满是好奇。
林婉迅速按灭屏幕，但耳根已经有些发热。“没什么。”
“少来！”李萌眼睛亮晶晶的，“我观察你好几天了。课间总看手机，还时不时对着屏幕笑——说！是不是谈恋爱了？！”
林婉无奈地看她一眼，重新点亮屏幕，犹豫片刻，还是把那张照片给李萌看了一眼——飞快地，只一秒。
李萌倒吸一口气，捂住嘴：“这肌肉……这线条……婉婉！你什么时候认识的这种极品？！”
“咱们军训教官。”林婉简单地说，收起手机，重新拿起笔，“现在在军校。”
“我的天……”李萌趴在桌子上，眼睛还睁得圆圆的，“所以你这段时间神秘兮兮的，是在跟秦朗谈恋爱？异校恋？军恋？”
“嗯。”
“太酷了吧！”李萌激动地抓住她的手臂，“细节！我要听细节！”
林婉被她晃得写不了字，只好放下笔。“没什么细节。就是……在一起了。”
“谁表的白？”
“他。”
“怎么表的？”
“……就那样表的。”
“林婉！讲重点！”
最终林婉拗不过李萌的软磨硬泡，简单说了咖啡馆的事，略过了子弹项链的具体来历，只说秦朗送了她一件有纪念意义的礼物。李萌听得眼睛发亮，末了感慨：“所以你现在，是有男朋友的人了。还是个穿军装的冷面教官男朋友。”
林婉笑了笑，没接话，低头继续做题。但笔尖在纸上划过的沙沙声中，她的思绪有些飘远。
而手机那头，秦朗在以自己的方式履行“多联系”的承诺。
他的消息总是出现在不规律的时间点，像军校生活本身一样充满纪律感下的偶然空隙：
早晨五点四十，一张晨曦中空旷训练场的照片，附文：「出操前。想你。」
中午十二点十分，简短的一句：「刚结束战术理论课。你吃饭了吗？」
晚上九点五十，熄灯前最后十分钟：「今天格斗训练，肩膀擦伤了一点，已处理。勿念。晚安。」
林婉的回复则穿插在她的学习间隙。她分享清华园的雪景，分享食堂新出的甜品，分享某道难解的经济学题目。两人的聊天记录像两段平行人生的切片，在时空中交错拼接。
有些对话，则带着恋爱初期特有的、小心翼翼的试探和甜蜜。
某天晚上，林婉做完一套微观经济学习题，揉了揉发酸的手腕，忽然想起什么，拿起手机打字：「李萌今天问我，你有没有腹肌。」
发送。然后她放下手机，若无其事地继续看书。两分钟后，手机震动。
秦朗的回复很简单：「有。」
停顿几秒，又一条：「下次见面，你可以自己感受。」
林婉盯着那行字，脸颊微微发热。她仿佛能透过屏幕，看到秦朗打出这句话时，那张总是严肃的脸上可能浮现的、极淡的笑意。
放下手机，她走到窗前。夜色中的清华园安静肃穆，远处图书馆的灯火通明如星。林婉抱着手臂，看着玻璃上自己的倒影，忽然很轻地笑了笑。
爱上秦朗，其实是一件很自然的事。
林婉清楚地知道这一点。前世今生，她从未接触过秦朗这样的男性。他来自一个她完全陌生的世界——纪律、血性、责任、牺牲。那些她只在电影和新闻里见过的词汇，在秦朗身上具象成一种可触摸的真实。
是的，她承认自己有“制服情结”。军装穿在秦朗身上，不仅仅是职业装束，更是一种气质的延伸——挺拔、利落、充满力量感。那种训练锻造出的身体线条，那种在极端环境下淬炼出的冷静眼神，那种“一切有我”的可靠气质，都对她构成一种原始的、荷尔蒙层面的吸引。林婉经历过前世的背叛潜意识觉得军人会更加忠诚可靠。
但更重要的是，秦朗见过她最不设防的样子。
在秦朗眼里，她不是那个高考743分的理科状元，也不是银幕上光鲜亮丽的演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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