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朗站在她身侧稍前一点的位置,无声地帮她挡掉一部分稍大的浪涌。“嗯,”他应道,“会有机会的。” 简单的承诺,却带着让人安心的分量。
夜幕降临,水魔方的夜场灯光骤然亮起,音乐也变得激昂。中心舞台开始了水上表演,舞者在高空秋千上做出惊险动作,跳水员从数米高台跃下,激起满场喝彩。光影与水色交织,恍若梦幻。
他们并肩站在造浪池边缘看着,林婉的肩头时不时因为兴奋的欢呼轻轻撞到秦朗的臂膀。最后一次最大的人工浪涌来时,秦朗伸手稳稳揽住了她的肩,将她护在身侧,一起迎着那片喧腾的、虚拟的“海潮”。秦朗目光落在她映着流光的侧脸上。看着她毫无防备,全然放松的笑脸,心里软软的。
从水魔方回来的当晚,送林婉到家门口时,秦朗问:“明天……你想轻松一点,还是像这两天这样,玩点刺激的?”
林婉仰头看他,路灯在她眼里映出细碎的光:“我都行。跟你一起,做什么都有趣。” 这话她说得自然而然,却让秦朗心口微微一烫。
他清了清嗓子,才说:“我约了明天下午做陶艺。”
“陶艺?”林婉眼睛一亮,“我从来没试过,听起来很有意思。”
第二天下午,秦朗带着林婉来到一间藏在胡同深处的工作室。店面不大,却格外温馨,原木架上摆满了各式各样或稚拙或精巧的陶艺作品,空气里飘着湿润的陶土气息。果然有不少家长带着孩子围在工作台边,笑声不断。
林婉环顾四周,小声笑道:“这怎么像亲子活动中心?”
秦朗耳根微热,连忙指向角落:“也有……别的人来。” 顺着他指的方向,果然有一对年轻情侣,男孩从身后环着女孩,两人正专注地共同转动着拉坯机上的泥坯,一个花瓶的雏形缓缓成型。林婉会意,抿唇笑了笑。
指导他们的是位系着碎花头巾的阿姨,笑容和蔼:“两位想做什么呀?杯子、盘子、花瓶,或者小动物摆件都可以试试。”
秦朗的目光却投向旁边一个玻璃展柜,里面陈列的并非实用器皿,而是几个栩栩如生的小泥人雕塑。他指了指:“我想试试这个。”
阿姨有些惊讶:“泥塑?那个难度可不小,很考验耐心和手稳哦。想做个什么?”
秦朗看向林婉,语气平常却坚定:“想做个小人。带在身边。” 他想把她的样子用陶土凝固下来,揣在口袋里。往后那些不能相见的日子里,至少能有个念想。
林婉瞬间听懂了他没说出口的话,心尖像被羽毛轻轻拂过。她转向阿姨:“没关系,让他试试。我可以帮忙上色。”
阿姨见他们坚持,便笑着点头,递来两团湿润的陶土和工具。
秦朗在凳子上坐下,神情立刻变得专注无比。他先是用手细细感知陶土的软硬与湿度,然后用刮刀小心翼翼地塑出大形。林婉没有打扰他,自己在另一台拉坯机前坐下,在阿姨的指导下,尝试做一个简单的小花瓶。花瓶的弧度有点歪斜,却有种笨拙的可爱。她选了淡绿色和米白色上釉,想象着以后放在书桌上,插一枝小小的雏菊。
等她完成自己的作品,洗净手走过去看秦朗时,不由得屏住了呼吸。一个约莫十厘米高的小人雏形已经立在转盘上,虽然细节还未雕琢,但那微微侧头的姿态、简单的发型轮廓,已隐隐有她的神韵。秦朗正用最细的工具,凝神刻画着眉眼。他抿着唇,眼神锐利又温柔,仿佛手中是世上最精密的仪器,额角甚至渗出细小的汗珠。林婉静静看着,心里某个角落变得无比柔软,嘴角不自觉地上扬。
最终,秦朗完成了雕塑的主体,林婉接过来,用细笔蘸着颜料,为她“穿”上一条淡蓝色的裙子,点上唇色。小人儿立刻鲜活起来,安静地微笑着。
“需要高温烧制,大概一周后能取。”阿姨小心地将两件作品放入待烧制的架子,“或者我们可以邮寄。”
两人留下了各自的地址。离开时,夕阳正给胡同镀上金边。
晚餐秦朗选了家烤肉店。负责他们这桌的店员小哥长得很帅,而且格外热情周到,频频主动帮忙烤肉,夹菜,介绍酱料,笑容灿烂。当他又一次将烤得恰到好处的牛小排夹到林婉盘中时,秦朗伸手接过了他手中的夹子,语气平静无波:“谢谢,我来吧,你去忙别的桌吧。” 男生愣了一下,对上秦朗没什么表情却极具存在感的目光,瞬间了然,摸摸鼻子笑着离开了。
林婉看着秦朗绷紧的侧脸,低头掩饰笑意。
饭后,他们沿着繁华的商业街随意走着。秦朗很自然地牵住了林婉的手,掌心温暖干燥。
“下次见面……要等多久?”林婉问。
秦朗沉默了一下:“还不确定。”
“哦,”林婉轻声应着,然后停下脚步,转过身,面对着他,认认真真地看了他好几秒,“那我得好好看看你,记住你现在的样子,免得下次见面认不出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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