吕氏脸上的笑容僵硬了一瞬,她万万没想到林枫竟然如此轻易地就将“奇石”拿了出来,而且看上去……真的只是一块普通水晶?!这怎么可能?!她得到的消息绝非如此!是林枫掉了包?还是他早有防备?
她心念急转,不肯就此放弃,强笑道:“是臣妾孤陋寡闻了。只是听闻此石似乎还有些独特香气……”
林枫立刻接口,语气带着几分无奈的笑意:“吕娘娘说笑了。水晶乃金石之物,何来香气?想必是那些传话的宫人,将微臣平日研习药材,身上沾染的些许药香,误以为是石头发出的了。此等谬误,倒让娘娘见笑了。”
他再次将问题引向“误传”,堵住了吕氏的嘴。
吕氏张了张嘴,还想说什么,朱标却已淡淡开口:“吕妃,今日家宴,母后兴致正好,这些无稽之谈,就不必再提了。”语气虽淡,却带着一丝不容置疑的威严。
吕氏心中一寒,知道太子已然不悦,不敢再纠缠,只得讪讪一笑:“是臣妾多嘴了。”低下头,眼中却闪过一丝怨毒与不甘。
一场风波,看似被林枫巧妙地化解。他重新坐下,心中却无半点轻松。吕氏今日试探失败,绝不会善罢甘休。而且,她既然敢在家宴上公然发难,说明其背后的压力已极大,很可能狗急跳墙。
马皇后似乎并未受到这小插曲的影响,依旧温和地与儿孙们说笑。但林枫注意到,在她目光扫过吕氏时,那慈和的眼底深处,掠过了一抹极淡的、难以察觉的冷意。
这位久居深宫、历经风雨的皇后,恐怕并非对一切都毫无察觉。
宴席继续,但气氛终究不如之前热烈。又过了约莫半个时辰,马皇后露出疲态,朱标便适时地宣布散宴。
众人起身告退。林枫走在最后,当他经过吕氏身边时,吕氏忽然侧过头,用极低的声音,飞快地说了一句:“林御医,好手段。”
林枫脚步未停,仿佛未曾听见,径直走出了坤宁宫。
宫外夜凉如水,月光清冷地洒在宫道上。林枫深吸一口微凉的空气,知道今日虽暂时过关,但真正的较量,恐怕才刚刚开始。吕氏那句“好手段”,与其说是称赞,不如说是宣战。
他摸了摸袖中那枚冰凉的紫水晶赝品,目光投向吕氏宫苑的方向,眼神变得锐利起来。
栖霞山的网在收,宫中的蛇已惊。接下来,就看谁先按捺不住,露出致命的破绽了。而他,必须确保当那一刻来临时,自己手中的剑,足够锋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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