军区作战室的煤油灯芯跳得厉害,将墙上军事地图的东北疆域染得一片昏黄。任天侠捏着一师整编方案的封皮,指腹蹭过“人”的烫金数字——这是他和谷士聪磨了半月的成果,师部11人核心、三旅主官、每班9人的“一专多能”配置,每处都扣着实战的筋。
“一师的方案,过关了。”首长头也没抬,红蓝铅笔在“锦州”二字上狠狠划了道杠,“三个旅各5832人,团辖11个模块连含装甲、骑兵,到东北的平原上,能撕开国民党的防线。”
任天侠立正敬礼,喉结滚了滚:“师部11人班子(政委谷士聪、参谋长张克昌等)早磨透了,一旅张守义、二旅赵青山、三旅李柱子都是敢拼的主,现有人,补1496人就能满编开拔。”
“满编的事先放放。”首长猛地转身,铅笔拍在桌上的声响惊得窗纸发颤,“给你加担子——三个独立旅划归你,整编为二师,跟一师一起赴东北。中央的令,十天内必须动,刻不容缓。”
任天侠脑子“嗡”的一声,手里的方案差点滑落地:“首长?三个独立旅才人,按一师人的编制,缺额足足6225人!装甲连的装甲车缺一半,通讯连的电台连三分之一都凑不齐,这可不是补千把人能解决的……”
“缺额我知道,也会协调,但人必须先到。”首长打断他,目光像淬了火,“国民党的部队已经在塘沽登船了,东北的地盘,我们晚占一天,就多一分被动。二师的班子你当场定,别搞11人那套,先搭7人的核心班底,必须是实际任职,不能兼职。”
任天侠额角的汗冒了出来,手指无意识地敲着方案册,脑子里飞速过着一师的骨干名单——张克昌懂编制、孔令才稳得住、王强善协同、夏清萍抓动员有一套,赵刚和郑大勇能带老兵补缺口,再加上原一师副政委冯子才,搞政治辅助工作经验丰富,7人正好凑成覆盖指挥、政工、训练的完整核心。更巧的是,三个独立旅下辖的四、五、六团班子本就扎实,正好能直接升级为二师一、二、三旅的领导班子,省去了重新磨合的功夫。
“我定了。”他深吸一口气,抬眼迎上首长的目光,“二师7人核心班子,全是实际任职:师长张克昌,从一师参谋长岗位正式调任,懂模块编制门道;政委孔令才,一师一旅原参谋长正式调任,抓思想带队伍靠谱;参谋长王强,一师二旅原参谋长正式调任,熟协同战术;政治部主任夏清萍,一师三旅原政治部主任正式调任,动员工作有章法;政治部副主任冯子才,一师原副政委正式调任,辅助夏清萍抓政工细节;副师长赵刚、副政委郑大勇,均从一师骨干岗位正式调任,专抓补员和训练。下属三个旅更省事,原四、五、六团的团级班子直接升级,团长方天晋、姜明文、赵天义分别任旅长,政委周明、孙红旗、郭明亮跟着升任,副团长、参谋长、政治部主任也一并晋级,省了磨合的时间。”
首长扫过名单,指尖在“冯子才”和“方天晋”上依次顿了顿:“加个副主任正好,政工摊子大;团升旅的法子也聪明,现成的班子能快速上手。但张克昌这些骨干调走,一师的缺岗怎么补?”
“一师底子厚,内部能调剂得妥妥当当。”任天侠早有全盘盘算,“张克昌的参谋长位置,让原副师长林虎接任,他懂作战更懂队伍;孔令才的一旅参谋长,直接提拔原副旅长周建军,他跟着张守义打了不少硬仗,熟门熟路;二旅原副旅长吴大勇升任参谋长,政治部副主任赵晓燕提为主任;三旅原副旅长张大力改任参谋长,政治部副主任何敏升任主任。冯子才的副政委岗由梁少军顶上,再把二旅原政治部主任张立生调为副师长,协助我和陈士清抓训练。就剩二旅、三旅各缺一名副旅长,让他们旅党委自己研究提建议,报师部批就行,不耽误事。”
“想得周全,滴水不漏。”首长终于点头,抓起一封电报拍给他,“6225人的缺额我报给军委,华北先调2000老兵,优先填装甲、工兵模块,装备让东北抗联支援一批。但十天的期限,一天都不能拖——二师班子今天就到位,明天去独立旅驻地摸底,一师的岗位调整同步落地。”
任天侠接过电报,“刻不容缓”四个字像烙铁烫在掌心,他把电报塞进军装内袋,转身就往师部赶——得赶紧把相关人等叫过来,当面宣布任命,连夜敲定两边的衔接细节。
走出作战室,晨雾刚散,一师的训练号子已经响彻操场。装甲连的履带碾过冻土,骑兵连的马蹄扬起尘土,任天侠脚步没停——他知道,接下来的十天会比过去半个月还要熬人,但一师的调整方案扎实,二师的班子和下属旅架子清晰,哪怕带着6225人的缺额,两支队伍也能稳稳踏上东北的烽火战场。
刚到师部门口,就撞见张克昌抱着模块连编制表过来:“师长,一旅的装甲连训练考核过了,要不要去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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