羽箭钉入地面，尾羽还在颤动。张林抬剑的动作没有完成，手臂停在半空。全队立刻停下，弓手拉弦上箭，骑兵握紧长枪。
前方山道静得可怕。风穿过石缝，发出低沉的呼啸。张辽已经翻下马背，贴着岩壁向前摸去。不到半盏茶工夫，他快步折返，声音压得很低：“前面没人埋伏，但右侧山坡有打斗声。”
张林盯着那支箭看了两息，挥手下令：“徐晃带十人守原地，看住后路。其他人随我上坡。”
队伍迅速分散行动。典韦和许褚一左一右护住张林两侧，高顺则带着五名陷阵营士兵走在最后，形成前后夹防之势。脚下的碎石被踩得咯吱作响，火光从上方树影间透下来，映出刀影晃动。
爬到半坡，视野豁然打开。一片开阔地上，三十多个山贼围成一圈，中间一名红脸男子正在厮杀。他左手按着右臂伤口，血顺着指缝流下，青龙偃月刀却舞得密不透风。三名山贼同时扑上，他转身横扫，刀锋过处，一人倒地，两人踉跄后退。
“这人还能打。”许褚低声说。
张林眯眼观察战局。那人脚步已有些虚浮，几次险些被绊倒，但每次倒地前都强行撑住。一名山贼绕到背后举刀偷袭，被他反手一刀劈中肩膀，惨叫着滚开。
就在这时，系统提示响起：【触发历史名将救援事件——关羽被困，成功解围将解锁‘义胆忠魂’羁绊】。
张林不再犹豫。他抽出腰间长剑，指向战场中央：“典韦、许褚为锋，张辽左右策应，高顺掩护侧翼，徐晃断其退路！”
命令下达瞬间，五人同时行动。典韦双戟交叉撞开两名拦路山贼，直接冲进敌群。许褚铁锤砸向临时搭建的木栅，整片结构轰然倒塌，压住三个正要放箭的弓手。
张辽身形一闪，已切入左侧贼阵。一名山贼头目刚举起信号弹，手腕突然一凉，下一刻整个人跪倒在地，信号弹滚进泥里。张辽收剑回鞘，目光扫向战场中心。
高顺一声令下，陷阵营士兵立即列盾推进。七面重盾组成弧形墙，挡住来自两侧高地的零星箭矢。一名弓手探头欲射，被盾后长矛精准挑中咽喉，翻身栽下山坡。
张林站在高处，目光锁定那个试图从背后接近关羽的持刀悍匪。他拉开随身短弓，三箭连发。第一箭射偏，激起地面尘土；第二箭擦过对方耳侧；第三箭正中后心。那人往前扑倒，再没起来。
战场局势骤变。山贼本就因突袭乱了阵脚，此刻见援军来势凶猛，纷纷后退。关羽喘着粗气，刀尖拄地，抬头望向冲来的身影。他看见一个身穿锦袍的年轻人跃下山坡，朝自己奔来。
“云长兄，我来迟了！”张林一把扶住他的肩膀。
关羽摇头，声音沙哑：“多谢……某不过一介流亡武夫，何劳诸位冒死相救？”
“你孤身拒敌，重伤不退，是条真汉子。”张林用力扶稳他，“换谁在此，都不会袖手旁观。”
说话间，最后一股山贼试图从北侧突围。徐晃早已带人堵在那里，长枪横扫，逼得几人退回包围圈。典韦大吼一声，冲进人群，双戟翻飞，片刻便将残敌全部击倒。
战斗结束。山贼尸体横七竖八躺了一地，幸存者跪地求饶。张林让人绑了俘虏，转头查看关羽伤势。他右臂有一道深可见骨的刀伤，衣袖已被血浸透。
“得马上处理。”张林回头喊，“找干净布条和水。”
高顺从包袱里取出药包，递给张林。张辽撕下自己内衫一块布料，浸湿后递过去。许褚则守在周围，警惕地看着四周动静。
张林动手清理伤口。关羽咬着牙没出声，额头冒出冷汗。血止住后，张林敷上金疮药，再用布条一圈圈缠紧。
“你为何一人在此？”张林问。
关羽缓了口气：“半月前路过此地，见山贼劫掠村庄，出手阻止。他们走脱几人，今日设伏报复。我本可逃，但若我不挡，他们必会重返村中。”
张林点头：“所以你留下来断后。”
“是。”关羽看着远处村落方向，“那村里还有老弱妇孺。”
张林站起身，环视众人。典韦满身是血，许褚胳膊上有道划伤，张辽的剑刃崩了一个小口，高顺的盾牌边缘插着一支断箭。他自己掌心也被剑柄磨破，渗出血丝。
但他脸上没有疲态。他知道这一仗打得值。
“把俘虏押回营地审问。”张林下令，“尸体集中焚烧，防止疫病。受伤的人先包扎。”
徐晃这时从山坡另一侧回来：“主公，我在那边发现一辆破车，里面有半袋粟米和几件旧甲。”
“带回。”张林说，“这些东西能补给村民。”
关羽靠在一块石头上，呼吸渐渐平稳。他看向张林：“你们不是官军。”
“不是。”张林答，“我们有自己的事要做。”
“那你为何救我？”
“因为你值得救。”张林直视他眼睛，“一个人宁肯受伤也不愿让百姓遭殃，这样的人，不该死在这种地方。”
关羽沉默片刻，忽然伸手握住刀柄，挣扎着要站起来。张林伸手想扶，被他轻轻推开。他靠着青龙偃月刀支撑身体，缓缓挺直腰背。
“我关羽一生信义二字。”他说，“今日之恩，不敢忘。若主公不弃，愿暂随左右，以报援手之情。”
张林还没开口，典韦抢先道：“好！又多一个猛将！”
许褚咧嘴笑了。张辽抱拳行礼。高顺微微颔首。
张林看着眼前这个红脸长髯的男人，知道他话里的分量。这种人一旦开口追随，就不会轻易离开。
“你现在需要休息。”张林说，“其他事，等伤好了再说。”
关羽点点头，闭上眼靠在石上。风吹动他染血的战袍，猎猎作响。
张林转身下令：“扎营。生火做饭。派人回主路通知徐晃留守部队转移位置。”
夜色渐浓。篝火燃起，士兵们开始分食干粮。张林坐在离火堆不远的地方，手里拿着一张图纸。那是刚才从俘虏身上搜出的，画着附近几座山寨的位置。
他盯着图看了一会儿，抬头望向南方。那里是通往颍川的方向。
火堆噼啪响了一声。一根木柴断裂，火星四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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