命令传下后，他靠在椅背上，闭眼几息，再睁开时眼神清明。
外面传来换岗的脚步声。新的一班亲卫已到位。
他伸手摸了摸腰间剑柄，冰冷坚硬。这把剑陪他走过最险的路，也见证过太多生死瞬间。
他知道，接下来的路不会更轻松。制度一变，人心必动。今日当面支持的，明日可能背后抱怨。但他不能等。
鲜卑虽退，隐患未除。乌桓未定，内部未稳。他必须让这支军队变得更强，更快，更有序。
不能再靠一场仗一场仗去拼运气。
他重新拿起笔，在纸上列出下一步计划：
1. 功绩司人选筛选
2. 记录官培训方案
3. 演武场重划区域
4. 奖励物资清单
写到第三条时，亲卫入帐，低声禀报：“北岭村那人已出境，往乌桓方向去了。”
张林头也没抬，“继续盯。”
“西驿道商人也启程，骑瘦马，走西北。”
“放他走。等出了境再动手。”
亲卫退出。
张林放下笔，盯着纸上那四个条目。他知道，外部威胁正在试探他的防线，而他必须同时加固内部骨架。
他提笔在第四条后面补上一句：“奖励必须及时兑现，不得拖延。”
这是关键。再好的制度，若奖赏不到人手上，就成了空话。
烛光跳了一下。他伸手拨了灯芯，火光重新稳定。
帐外风起，吹动旗杆上的小旗。旗帜晃了两下，停住。
张林站起身，走到案前，拿起那份刚写完的命令草稿。纸页边缘已被手指磨出褶皱。
他看了一会儿，把它交给旁边的文书兵，“照此誊抄，加盖印信，明早发下去。”
文书兵双手接过，退出主帐。
张林坐下，翻开新的兵册。第一页写着“轻骑兵第三营装备损耗统计”。
他提笔写下评语：**箭矢库存不足，责令工匠营七日内补足**。
窗外，又一匹快马奔出营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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