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迹在阳川谷边缘晕开的时候,张林已经把地图卷了起来。他吹灭蜡烛,走出书房。院外马蹄声急,一名文书兵翻身下马,抱拳跪地。
“南坞原东南三十里,断崖谷道发现敌情。”
张林停下脚步。典韦和许褚闻声从营房冲出,披甲佩刀。张林只说了一句:“备马,带五百人。”
三人上马出发。夜路难行,但队伍行进极快。这是制度改革后的第一战,粮草调度、文书传递全部由督办司统一处理,命令下达不到两个时辰,前锋已抵达南坞原边界。
天将亮未亮时,他们赶到前线。前方山谷被巨木和滚石封死,几具士兵尸体倒在坡下,箭矢还插在胸口。谷顶有火堆余烬,人影晃动。
探子回报,守谷的是本地一支旧豪族残余势力,靠劫掠为生,首领早亡,现由一名老都尉统领。他们占据断崖谷多年,从未有人敢来清剿。
张林蹲下查看尸体伤口。箭是从高处斜射入肩颈,下手狠准。他站起身,对身边传令兵说:“调取地形简册。”
半刻钟后,文书送来《南境地形简册》。这是政务督办司三日前呈报的新资料,以往这类东西要等半月,现在七日内就能送到主官手里。张林翻开,找到“断崖谷”条目:古商道废弃段,两侧缓坡可攀,东面岩壁有裂隙通山顶,西面林密易伏兵。
他合上册子,下令:“主力留在正面,多点火堆,制造强攻假象。典韦,你带十人从东面爬坡,破他们侧门。许褚,你带轻兵绕西林,烧他们粮囤。二更动手,见火即冲。”
两人领命而去。
张林坐于营帐,不发一言。副将问是否要增派兵力,他说:“再等等。”
东面山坡陡峭,岩石湿滑。典韦带头往上爬,身后九人紧随。他们卸去重甲,只带短刀和绳索。爬到一半,上方传来哨声,一块石头滚落,砸中一人肩膀。那人闷哼一声,没叫疼。
典韦挥手,队伍停下。他抬头看,山顶栅栏露出半截人影。他咬牙继续爬,手指抠进岩缝,脚踩碎石。终于接近栅门,他抽出短刀,割断麻绳,猛地撞门。
门没锁。他一愣,随即冲入。里面只有两名守兵,正围着火堆打盹。典韦一刀一个,其余人迅速控制岗哨。他下令点燃火堆,火焰冲天而起。
与此同时,许褚已潜入西面树林。他们贴地前行,避开三道暗哨。敌营粮囤用茅草覆盖,堆成小山。许褚掏出火折子,一点一点引燃角落。
火苗窜起时,守兵才发现。有人喊“走水”,有人抄家伙往粮囤跑。混乱中,许褚带人撤出,回到预定位置。
张林看到东面火光,立刻下令全军冲锋。鼓声响起,正面部队举盾推进,弓箭压制谷顶。敌人慌忙应战,但注意力已被两侧吸引。
典韦从后方杀入,砍翻数人,直扑指挥台。老都尉刚披上盔甲,就被他一脚踹倒。许褚同时率队从林中杀出,直扑敌阵侧翼。
前后夹击之下,敌军崩溃。有人跳崖逃命,有人跪地求饶。老都尉拔刀想砍典韦,被一拳打中面门,当场昏死。
战斗结束时,天还未亮。浓烟弥漫谷口,火光映红岩壁。张林骑马进入谷地,脚下踩着断裂的箭杆和破碎的盾牌。
他站在高岩上,看着下方溃散的敌军。许褚押来几名俘虏,其中一人指着老都尉说:“他是前县尉亲兵,二十年前就在这占山。”
张林没说话。他挥手,亲卫将缴获的旗帜斩成碎片,扔进火堆。火焰腾起,布条卷曲焦黑。
他又下令张贴告示,写明只惩首恶,其余归降者不究。百姓若提供藏匿者线索,赏米一石。若有阻我通途者,皆以此例。
典韦带人清理战场,收缴兵器三百余件,查出私藏铁甲五十副。许褚带队搜山,在一处岩洞发现大量商旅遗物,还有几具白骨。
张林走进敌营主帐。桌上摆着酒壶和账本。他翻开,里面记着过往商队劫掠记录,按月份分账,竟有完整流水。他还看到一枚铜印,刻着“北岭巡防”四字。
他把印递给许褚:“送去督办司,查是谁给他们的名分。”
许褚接过,转身出去。
典韦进来报告:“重伤两人,已送后方。轻伤八人,还能执勤。我方死亡三人,名字已登记,家属会收到抚恤。”
张林点头:“按新制办,三天内把米粮送到家。”
他走出帐篷,天边微亮。晨风吹过焦土,带来烧焦的气味。他站在谷口,望着前方延伸的小道。
这条路通往东南两片大谷地,是资源富集区的第一道门户。如今障碍已除,通路打开。
典韦走过来问:“要不要追残敌?”
张林摇头:“不用。他们跑了更好。让他们把消息传出去。”
许褚也回来,说西林深处还有几个窝点,但规模很小,不足为患。
张林说:“留百人驻守,建临时营垒。其他人休整,明日继续前进。”
典韦立即组织士兵搬运木材,搭建围栏。许褚安排轮值哨岗,清点武器入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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