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气突然变得沉重。
“这个‘清道夫’很可能是在筛选目标。陆星辰缓缓说道,“寻找那些对自己的记忆产生怀疑、感到困惑的人,然后以提供帮助为名接触他们。”
“而陈婉符合这个特征。”墨幽接话,“她搜索那些问题,加入这个论坛,最后联系了‘清道夫’。接下来,‘清道夫’可能为她提供了某种‘治疗’或‘咨询’。”
“治疗的结果,就是她‘完美’的自杀现场。”
陆星辰看向夏晚晴,“能追踪到‘清道夫’吗?”
“正在尝试。”
夏晚晴调出地图界面,一个红点在上面闪烁,“‘清道夫’最后一次登录论坛使用的跳板节点,最终物理地址指向这里。”
地图放大,红点落在一处位于城西的工业区。标注显示:“江城脑神经科学应用研究中心(已废弃)”
“这里五年前还是国内顶尖的脑科学实验室,”
夏晚晴调出资料,“主要研究方向是记忆编码和神经接口。后来因为一起实验事故——官方说法是数据泄露和伦理违规——被吊销资质,实验室关闭,建筑一直空置到现在。”
陆星辰记下地址:“联系林队,我们需要去这里看看。”
“等一下。”墨幽忽然说,“那个安眠药的购买记录,能再调出来看看吗?”
夏晚晴切换到购物平台页面。
订单显示,陈婉在死亡前五天通过一家线上药店购买了一瓶“舒眠宁”——常见的处方安眠药。
收货地址是她的公寓,订单状态“已签收”。
“处方药怎么能随便买到?”陆星辰问。
“这就是问题所在。”
夏晚晴打开另一个窗口,“我查了这家药店的资质,它表面上合规,但在暗网有隐藏入口,专门销售未处方精神类药物。而且……”
她放大订单详情的底部,有一行极小的备注:
**“按指导使用,剂量见私信。”**
“私信内容能查到吗?”
“不能,平台的自毁加密消息,阅读后即焚。”
夏晚晴说,“但我检索了陈婉的其他账户,发现她在同一时间收到过一个匿名加密邮件,附件是一份PDF文档。”
屏幕上显示出一份排版精美的文件,标题是《睡眠质量优化与压力缓解指南》。
内容看起来像正规的健康建议,但其中几段关于“药物辅助睡眠”的段落被高亮标注,旁边有手写体的注释:
“第一周:每晚半片,建立耐受。”
“第二周:增至一片,观察反应。”
“第三周:根据睡眠深度调整至一片半。”
“净化阶段:如遇严重失眠,可一次性服用六至八片,达成深度休息。”
最后一行字让陆星辰的后背泛起寒意。
“这是诱导。”他低声说,“一步步引导她增加剂量,最后给出致命建议。”
“而且包装成专业的健康指导。”
夏晚晴关掉文件,“如果只看表面,这就像一份粗心的、剂量建议过高的指南。但结合陈婉的搜索记录和论坛行为,这明显是针对性的操控。”
墨幽走到窗边,晨光透过玻璃洒在她身上,却没能驱散她脸上的凝重。
“陆星辰,”她转身,“你还记得陈婉遗书的笔迹吗?”
“工整得像印刷体。”
“那不是强迫症或刻意为之。”
墨幽的声音很轻,“那是肌肉记忆被覆盖后的结果。当一个人长期按照特定模板书写——比如反复抄写同一段文字——他的笔迹会逐渐趋近模板。陈婉的遗书,笔迹稳定得不像是在极端情绪下写的,更像是在执行一个练习过很多次的‘任务’。”
陆星辰忽然明白了:“你是说,有人通过某种方式,让她‘练习’了写遗书?”
“不止遗书。”
墨幽看向屏幕上的搜索记录,“她在搜索‘被植入的想法’,在论坛里询问记忆的真实性。她可能已经察觉到自己被影响了,但无法确定,甚至无法确定这种‘察觉’是不是也是被植入的。”
她顿了顿:“最可怕的操控,不是让你相信谎言,而是让你连‘怀疑’本身都无法信任。”
事务所里陷入沉默,只有服务器风扇的嗡鸣。
夏晚晴打破了寂静:“还有一个发现。陈婉的手机信号,最后一次出现在基站记录里,不是在她家附近。”
地图再次展开,一个新的红点在城西闪烁——距离废弃的脑科学研究中心,只有不到两公里。
“时间呢?”陆星辰问。
“周日晚上十一点零七分。”
夏晚晴说,“通话记录显示,那是一通时长四分三十秒的来电,号码是虚拟运营商的一次性卡,已经注销。而法医推测的死亡时间窗口,是十点到凌晨两点。”
“也就是说,在她死亡前后,手机可能不在她身边。”
陆星辰站起身,“或者在别人手里。”
他的手机在这时响了,是林队。
“陆顾问,尸检的详细报告出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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