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嚓嚓——”
一阵如同指甲剐蹭金属发出的刺耳声音，听得人牙酸不已。
原本还算是干燥的地面，此时也莫名变得泥泞起来。
每前进一步，都需要付出更多的力气。
楼梯间的灯光突然亮起，又迅速熄灭，像是接触不良，变得忽明忽暗。
而在林砚的面前，一道纤细的身影，忽隐忽现。
借着明暗不定的灯光，林砚看清了那人的大概样子。
身上穿着染血的破旧护士服，到处都是破洞，露出的皮肤惨白，毫无血色。
她的背影微微佝偻，因为是背对着林砚的缘故，林砚也无法看清楚她的样貌以及动作。
护士？
是这家医院的幸存者吗？
在这个处处透露出不对劲的医院里，即使是面对一个脑海中自动划拨到“弱小”、“无害”行列的陌生人。
也依旧让林砚打起了十二万分的警惕。
林砚又向前走了一步。
“护士”不来撩拨他，他也打定主意不会去主动撩拨“护士”。
不打扰，才是最好的结果。
然而，当清脆的脚步声再度响起。
原本保持静止不动的“护士”，突然以完全不符合人体结构的诡异速度，整个上半身直接扭转过来。
那张青灰色的脸上布满了龟裂的纹路，宛如干涸的土地，随时都可有可能彻底崩毁。
最为惊人的是，那张脸庞之上赫然长着四只眼睛，那眼睛一片青白，仿若根本没有瞳孔，可那目光却如利箭一般，死死地锁定在林砚的身上。
下方的嘴巴里，赫然嵌套着一张略小的嘴巴，两张嘴巴大大地咧开，仿佛要将整个世界吞噬，几乎都快扯到了耳根。
嘴巴里面密密麻麻的牙齿锋利无比，闪烁着瘆人的寒光，活脱脱就是一头凶猛野兽的模样，让人瞬间毛骨悚然。
林砚看着“护士”，虽然觉得她长相有些怪异，但又觉得不应该因为外貌就歧视别人。
长成这个样子，她应该也很自卑吧？
如此想着，林砚看向“护士”的眼神中甚至多了几分怜悯。
“咯咯……美味……食物……”
“护士”嘴巴一张一合，两张嘴同时发出了重叠的声音，有点类似混响。
身体更是因为兴奋，开始不规则的扭曲、抽搐。
牙齿不断的碰撞，发出令人牙酸的“咔咔”声。
林砚：“……”
这又是怎么了？
他脑海中浮现出巨大的疑惑。
为什么那些长相正常的人，脑子就不正常？
为什么这些长相残缺的人，又会突发恶疾？
到底是他的问题？
还是这些人的问题？
就在林砚的脑海中还没有得出一个明确的答案时。
“呜嗷——”
“护士”发出了一声非人的尖啸，已经如同离弦之箭朝着林砚扑了过来。
“唉唉唉！你冷静一点！”
林砚不退反进，一把抱住了“护士”的腰，大声安抚：“我不会因为你长得丑就歧视你的！你要正视自己的容貌，想要得到别人的尊重，你得先认可你自己！”
可惜，“护士”明显听不进去这些安抚和劝说。
她那几乎要与手指等长的锋利指甲，裹挟着凌厉的风声，猛然刺向林砚看似毫无防备的后背。
林砚眼角余光瞥到“护士”的指甲后，忍不住微微蹙眉：“你这人……也太不注重个人形象了！”
他果断松开护士，身形稍稍朝着侧面避让了一下，躲开护士锋利的指甲攻击。
顺手擒住“护士”纤细的手腕，拿出了刚刚收缴来的弹簧刀。
“好歹也是医院的护士，怎么能如此不注重个人卫生呢？这么长的指甲，先不说工作的时候会很不方便，就说这指甲里面得多脏啊！”
林砚不自觉开始碎碎念，弹簧刀出鞘，快速地帮“护士”修剪起指甲来。
都没等到“护士”回过神来。
那尖锐、锋利、修长的指甲便已经消失不见。
“护士”的脸上，第一次露出了茫然无措地表情。
指甲，是她最擅长，也是最强力的武器。
结果一个照面，武器没了！
她上哪找人说理去？
林砚似乎觉得还不够，盯着“护士”身上那套“战损装”，感觉哪哪都不得劲。
刚想要开口说些什么。
“护士”已经忍无可忍，张开大嘴朝着林砚手里的匕首咬去。
她要先将这损坏了她“武器”的东西消灭掉，再将这个敢坏她好事的食物吃掉！
“你怎么还想自杀呢？”
林砚却是直接避开了她，收回自己的弹簧刀。
同时，看向“护士”的眼神满是不认同。
长得丑，也不是她的错！
就因为长得丑，不爱干净，就要自杀？
这也太偏激了！
还是让她冷静一下再说吧。
林砚如此想，也是如此做的。
抬手轻轻敲晕了“护士”，并且扛着她准备前往二楼找个安静的地方，让她好好冷静冷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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