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几天,叶采苓的柴房已经填满了一半。
她把比较好引火的干草堆在了院外。硬柴劈好整齐码放在柴房里。荒地里晒干的野草全部被她挑回家来了。
很多村民跟着叶采苓学,下地回来的时候捡一些干柴回来。
这天,邬村长约好去狩猎。
村民们拿着各种竹枪竹刀竹弓等武器,背着大背篓,提着竹筐等,跟着叶采苓和邬村长出发。
邬三郎跟在叶采苓后面,一脸兴奋。如今,他再也不敢小瞧叶采苓,更不敢在她面前大小声。
风九娘和云中凤也在狩猎挖野菜的队伍中。没办法,男人不给力,她们只能拼着一身糟糠的痴情骨硬上。
叶采苓一边走一边跟众人闲话,隐晦打听村民们之间的关系。然后,她知道了风九娘和云中凤原来是同门,还是关系特别好的师姐妹,人称风云双煞。至于这个名头怎么来的,已经没有人记得了。就连风九娘和云中凤都不记得。
种田村里有血缘关系的人很少,大家好像都来自不同的地方,有些骨子里的记忆还没有遗忘。叶采苓循循善诱,不着痕迹顺着吃喝穿闲话,从他们的诉苦中提取有用的信息。
一群人边聊边走,看到鲜嫩的野菜,叶采苓就让他们挖。在叶采苓眼中的野菜,在他们眼中就是野草。叶采苓执意让他们挖下来,扔到背篓或竹筐里的时候,他们眼中的野草就变成了野菜。
这下,很多人都相信了叶采苓。当叶采苓找到一片野菜的时候,大家都趴到地上一阵乱挖。这样的结果导致他们挖出来的有野草,也有真正的野菜。没关系,再把野草挑出来就是。
叶采苓找到几处野菜让挖野菜小队挖。然后跟邬村长等一些强壮点的村民进了一片杂树林。
这片杂树林是野兔和野鸡的乐园。叶采苓先射死了十几只野鸡。然后带着众人找兔子洞,找到后用烟熏法把洞里的野兔逼出来。
村民们虽然看不见野兔,但当野兔从洞里逃出来,钻进藤蔓编织的网兜里时,他们立刻便能看见了。
种田谷毕竟是一个灵气浓郁,水草丰盛的地方,所以食草动物非常多。像野鸡野兔野羊野鹿等很容易就能碰见。当然,野猪野狼,甚至猛虎也有。
叶采苓心里有分寸,只打些小动物让邬村长等人回去饲养。野兔繁殖快,所以她建议大量养殖野兔。这样冬天村民就有食物吃了。
第一天狩猎很顺利。没有遇到危险动物,他们很快带着一堆野鸡野兔,还有野菜凯旋而归。
整个狩猎过程,叶采苓出的力最多。但村民们却都累得气喘吁吁,脸色发白。可见他们的身体已经严重亏空。
今天凡是跟着去的村民,都分到了一两只野兔回去饲养。野鸡活着的少,村民们也更愿意饲养野兔。最后,几只被叶采苓用石子打瘸腿的野鸡都归了叶采苓。他们都不愿意养野鸡,她养。
于是,竹器匠滕冲云又接了很多竹笼订单,更忙了。
叶采苓回家后,给几只瘸腿野鸡上药包扎,然后放进鸡笼里。能养活就养,养不活就吃肉。
洗把脸,喝碗水,叶采苓接着干活。清洗晾晒药草,把野菜焯水晾晒。总之,她做足了打算在种田谷安心过日子的姿态。
种田村的村民并不是每天都能去打猎。他们只能见缝插针去打猎。因为种完鱼不久,他们还得给地里施肥浇水。
肥料从哪里来?
说起来很讽刺。他们看不见野鸡野兔子,却能看见很多大型食草动物的粪便。比如野羊野牛野猪粪便。为了使地里的鱼晶石长得好,他们要勤快拾粪,勤快浇水。但不管拾粪还是浇水,都得用到铁锹和锄头。
叶采苓以不知怎么施肥和浇水为由,仔细看过邬村长兄弟俩以及村民们施肥和浇水。她觉得,施肥和浇水只是一个幌子,幕后人只是用这样的借口让村民们多接触铁锹和锄头,以达到削减他们修为的目的。
叶采苓也背着一个粪篓子去拾粪,回来后把粪便埋在种鱼土坑的周围。她干得很仔细很认真,连邬村长都困惑她为什么这么听话,一点都不抵触种地?像新人向鹏飞,宁愿挨揍都不肯分地。强行给他分了地之后,他也一天地都没下过。
在这里,听话的人活得比较长久。
这是邬村长在种田谷待了几十年总结出来的经验。他没有从前的记忆,却清楚地记得每一个种田村的村民是怎么死的。
叶采苓经过狩猎试探,发现她只要不打太多惹眼的猎物,就不会被专门盯上。而且晚上隔三差五出现的野兽,你只要不主动攻击它们,它们只会趴在门上挠门吓唬人,并不会真闯进来。
每次晚上有野兽出没,第二天叶采苓就会以慰问之名全村走访。这是她走访几次之后得出来的结论。
每次出去狩猎,只要不是碰巧遇上,叶采苓尽量不打大型动物,只抓一些野鸡野兔回来饲养。每次打到的猎物数量不多,也不显眼。他们的日子除了劳累,过得还算顺利,没有再出现死人的事。
种田村的人大多自私冷漠,又因为每天都有干不完的活,因此村民之间极少来往。但叶采苓的竹屋,偶尔会来几个不受欢迎的人。
叶采苓是第一次见风九娘的道侣熊四海。四十出头的样子,(其实实际骨龄已经两百多岁了)身材不胖不瘦。面色红润,留着半尺长的美须,跟种田村面黄肌瘦的村民一点都不一样。
看到打开院门出来的叶采苓,熊四海眼中闪过一道精光。
“叶姑娘,打扰了!我叫熊四海……”
“原来你就是风九娘的那个渣男道侣!”
熊四海:……
渣男?
一听就不像好话。
熊四海不悦地甩了一下袖子,斥责道:“上门是客,叶姑娘太没有礼貌了。”
叶采苓呵呵:“对待人渣不需要讲礼貌。我这里不欢迎你,请离开。”虽然叶采苓不喜欢风九娘这个老婆子,但更讨厌靠着女人养活的熊四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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