灵霄派的夏夜总带着草木的清香,玉兰花瓣落在青石路上,被晚风卷着滚到李墨白脚边。他站在观星台的栏杆旁,望着远处百草堂的灯火——西门霜正在那里跟着墨尘先生整理药柜,窗纸上映着她俯身忙碌的影子,偶尔有孩子们的笑声从里面飘出来,混着捣药的“咚咚”声,像首温柔的夜曲。
“在看什么?”西门雪不知何时站在他身后,手里拿着两盏琉璃灯,灯芯跳动着暖黄的光。他将其中一盏递给李墨白,“霜儿说你夜里练剑看不清,让我给你送盏灯。”
李墨白接过琉璃灯,灯罩上刻着细密的梅枝纹路,灯光透过纹路洒在地上,像落了一地碎梅。“她总记着这些小事。”他的声音里带着自己都未察觉的笑意。
西门雪望着百草堂的方向,嘴角噙着淡笑:“她从小就心细,以前在寒梅山庄,总记得给雪地里的狐狸留食,给廊下的冰棱系红绳,说这样冬天就不会太冷清。”他顿了顿,转头看向李墨白,“你比我懂她,也比我更能给她热闹。”
李墨白握着琉璃灯的手紧了紧。这些日子,他看着西门霜在灵霄派慢慢舒展的样子——她会跟着孩子们去后山采野花,会缠着叶家洛学扎风筝,甚至学着用灵霄派的泉水煮茶,说比寒梅山庄的雪水多了点草木气。她像株移栽的红梅,在温暖的土壤里,开出了更鲜活的模样。
几日后,灵霄派要举办一年一度的“论剑大会”,邀请了各派武林人士。西门霜跟着李墨白整理兵器架,看着墙上挂着的各式长剑,眼睛亮晶晶的:“墨白哥,你比赛的时候,能用我给你绣的剑穗吗?”她从袖中掏出个锦囊,上面绣着并蒂的红梅与玉兰,针脚细密,显然绣了很久。
李墨白接过锦囊,系在乾坤剑的剑柄上,红绳与剑穗上的旧红布缠在一起,像两道交缠的火焰。“不止要用,还要拿第一给你看。”
西门霜顿时笑靥如花,帮他擦拭剑身的动作都轻快了许多。阳光透过窗棂落在她发顶,李墨白看着她认真的侧脸,忽然觉得,所谓江湖荣耀,远不及此刻她睫毛上跳动的光斑来得珍贵。
论剑大会那日,山门前的广场上人声鼎沸。各派高手轮番上场,剑光与掌风交织,引得台下阵阵喝彩。轮到李墨白时,他握着系着新剑穗的乾坤剑,目光穿过人群,落在西门霜身上——她站在西门雪身边,手里紧紧攥着块手帕,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台上,脸颊因紧张而泛红。
对手是来自青城派的弟子,剑法凌厉,招招狠辣。李墨白起初只守不攻,直到对方的剑尖险些擦过他的肩头,台下突然传来西门霜的惊呼。他眼神一凛,乾坤剑突然加速,“流云剑法”与“破邪式”交融,剑光如瀑布倾泻,几个回合便将对方的剑挑飞。
“好!”台下掌声雷动。李墨白收剑行礼,目光再次投向西门霜,见她正踮着脚朝他挥手,脸上的红晕比台上的锦旗还要艳。
大会结束后,清风真人将“武林新锐”的牌匾颁给李墨白。西门霜跑上台,把一方绣着“平安”二字的帕子塞进他手里:“我就知道你能行!”她的指尖还在发颤,眼里却闪着骄傲的光。
夜里,庆祝的篝火在广场上燃起。弟子们围着篝火唱歌跳舞,西门霜被孩子们拉着学跳灵霄派的踏歌,脚步虽笨拙,笑容却格外明亮。李墨白站在火边看着她,忽然被西门雪拍了拍肩膀:“去陪陪她吧,我这当二哥的,也该给你们腾地方了。”
李墨白走到西门霜身边,伸手扶住差点绊倒的她。少女借着篝火的掩护,悄悄握住他的手,两人的影子被火光拉得很长,紧紧依偎在一起。
“墨白哥,”她抬头望着他,眼睛里映着跳动的火焰,“等萧无常的事了结了,我们去寒梅山庄看雪好不好?我想带你去看二哥种的那株绿梅,开的时候像堆着雪。”
“好。”李墨白低头,在她耳边轻声道,“还要带你去灵霄派的后山,那里有片桃花林,春天的时候,比红梅还要好看。”
西门霜的脸颊更烫了,把脸埋在他的衣袖里,声音闷闷的:“那……那我们还要一起给雪球喂肉干,一起听墨尘先生讲草药故事,一起……”
“一起到老。”李墨白接过她的话,握紧了她的手。篝火的暖光落在两人交握的手上,将那枚同心草标本的影子投在地上,像个永不分离的印记。
远处,西门雪举着酒杯,对着清风真人笑道:“你看,冰雪遇上暖阳,总能开出最好的花。”
清风真人捋着长须,望着篝火边依偎的两人,眼中满是欣慰:“玄清那小子若在,怕是要罚墨白抄一百遍《静心诀》,嘴上骂着‘没出息’,心里指不定多高兴呢。”
夜风吹过,带来玉兰与红梅混合的香气。李墨白看着西门霜被火光映红的侧脸,忽然明白,所谓守护,不仅是挥剑斩邪的决绝,更是牵着她的手,走过每一个春夏秋冬的温柔。江湖路远,风雨难测,但只要身边有她,有身后的灵霄派,有心中的光明,便无所畏惧。
因为爱与信念,本就是照亮前路最永恒的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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