保护神奇生物课的场地边缘，娜蒂亚和赫敏交换了一个无奈的眼神。
海格站在一圈木桶前，巨大的手掌正小心翼翼地分发着黏糊糊的弗洛伯毛虫。每条虫子都有成年人的前臂那么长，在桶里缓慢地蠕动着，发出令人不适的湿滑声响。
“今天继续学习如何正确喂养弗洛伯毛虫！”海格的声音比平时小了好几度，带着一种神经质的紧张，“记住，莴苣叶子必须撕成不大于两英寸的小块！太大它们会噎着！”
纳威捏着一条虫子的尾部，脸色发绿。罗恩已经躲到了哈利身后，就连向来对海格无限忠诚的哈利，此刻也露出了勉强的表情。
“可是海格，”赫敏终于忍不住开口，“我们上节课和上上节课已经学过弗洛伯毛虫了，而且《神奇动物在哪里》上说，它们几乎不需要‘照顾’，只要给吃的就能活。”他们本以为海格只是一时紧张才会让他们学弗洛伯毛虫，却没想到这种行为整整持续三节课！看样子还有继续持续下去的迹象。
海格宽阔的肩膀缩了缩，“是的，嗯，但稳妥总是好的，赫敏，稳妥总是好的。”他的眼睛不安地瞥向斯莱特林那边，马尔福正夸张地用手帕捂着鼻子，用所有人都能听见的音量跟克拉布和高尔抱怨这节课“比巨怪的洗澡水还无聊”。
“因为马尔福在鹰头马身有翼兽课上耍花招，我们所有人都得浪费时间伺候这些鼻涕虫？”罗恩压低声音抱怨。
娜蒂亚沉默地看着桶里的弗洛伯毛虫，它们缓慢蠕动着，分泌的黏液在阳光下反射出彩虹般的光泽。
说实话，并不算难看，但如果在前世，她只要看到它们的体型，瞬间就会尖叫出声，一蹦三尺远，根本没心情去关注它们难不难看。可现在，她唯一关注的点却是——在她的系统知识库里，关于弗洛伯毛虫的明确标注是：魔法世界最基础、最无害的生物之一，使用价值极低，无教学价值。
而他们已经三年级了，却还要浪费时间在这些毫无作用的生物上。
她还在看着那一桶毛虫，梅根和苏珊已经躲得老远，只要往下看一眼，身上都会起满鸡皮疙瘩，于是喂食的重担只能落在娜蒂亚身上。
娜蒂亚叹了口气，无奈地拿起莴苣叶子，漫不经心地把它们撕成碎片撒下去，心里却在盘算着怎么让海格改变主意，看在第一节课的面子上，她愿意态度好一点。
*
下课时，海格几乎是逃跑般匆匆宣布解散。赫敏立刻追了上去，哈利和罗恩对视一眼也跟了过去。娜蒂亚迟疑片刻，将那条养了一节课的弗洛伯毛虫放回木桶，也跟了上去。
海格的小屋门口，猎牙牙的吠声比平时更响亮。海格正试图把自己庞大的身躯迅速塞进门里，但赫敏已经赶到了。
“海格，等等！”
“我很忙，赫敏，非常忙——”海格没有转身，声音闷闷的。
“我们只是想谈谈课程内容。”哈利说，试图让语气听起来温和，“你看，大家都很期待你的课，但弗洛伯毛虫确实......太简单了。”
海格终于转过身，他的大胡子颤抖着，眼睛里有一种受伤的神情，“简单？安全！它们不会啄人，不会踢人，不会把任何人弄伤弄进医疗翼！”
“但也不会教给我们任何新东西。”赫敏坚持道，“你答应过要给我们看更多神奇动物的，还记得吗？独角兽，鸟蛇，甚至客迈拉兽的幼崽——”
“然后让另一个马尔福去告状？”海格的声音突然拔高，带着压抑的愤怒和恐惧，“让邓布利多再收到一封咆哮信？或者更糟——如果第二次......第二次.......他们肯定会把它判处死刑的!”
他粗重地喘息着，大手在围裙上反复擦拭——尽管上面并没有污渍。“不，不行。巴克比克的事已经够了，我不会再冒险了。”
“但你也没必要这样，”娜蒂亚忍不住道，“你这是矫枉过正!上次苏珊不是已经提醒你，去看我们OWLS的考试内容了吗？你完全可以按那上面的来教我们。”
赫敏连忙附和，“对!对!那上面都是些允许学生接触的生物!”
海格嘟囔着，“哦，那可不行，OWLS那是五年级的是，你们现在只是三年级。”
赫敏无奈地叹了口气，只能从另一个角度入手，“弗洛伯毛虫确实不会伤害任何人，但它也不需要任何人保护，我们明明上的是‘保护’神奇生物课，不是吗？海格，你难道不想让所有同学都喜欢上它们，保护它们吗？”
娜蒂亚:“这门课不仅是让我们学习如何保护神奇生物，也是让我们学习如何在遇到神奇生物的时候自保，如果我们只学习最安全的东西......真正危险来临的时候，我们该如何应对？”
海格的眼神闪烁了一下，但随即变得更加固执，“危险？在霍格沃茨？在邓布利多的保护下？不会有危险的。”
哈利福至心灵，低声提醒，“布莱克还在逃。”
海格的脸瞬间白了，“那、那是另一回事！阿兹卡班的逃犯和我的课没关系！”他不自觉看了眼哈利，眼神闪烁起来，但下一瞬又很快移开了目光。
“但如果我们连一头鹰头马身有翼兽的正确接近方式都没学会，”赫敏抓住机会，“如果我们面对任何稍微有攻击性的生物就不知所措——”
“那就不要面对！”海格几乎是吼出来的，“听着，孩子们，我感谢你们的好意，真的!但这件事就这么定了。下周，还是弗洛伯毛虫。下下周，可能是护树罗锅——如果我能申请到的话，安全的、温和的、魔法部批准的教学生物。”
他转身推开小屋的门，然后“砰”的一声关上了，只剩下四人站在小屋外，面面相觑。
“好吧，”罗恩打破沉默，“这下彻底没戏了。”
赫敏咬着嘴唇，脸上写满不甘。“这不合理。因为一次事故——甚至不是事故，是马尔福故意违规——我们就得接受低质量的教育？”
“海格害怕了，”哈利闷闷地说，“我能理解。而且如果再有学生受伤，他可能会失去教职。”
四人都叹了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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