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问。
我没有回答。
大地震颤的余波尚未散去,密林深处的脚步声持续逼近。五名黑龙族战士神色微变,为首者战戟横移半寸,目光却未从我身上移开。他们布下的黑网仍在收缩,灵气隔绝之势愈发紧密,可就在这压迫最盛之时,我的识海已将整座结界彻底推演完毕。
这非寻常阵法。
是以祖血为引,勾连地脉五眼所成的“五狱封神阵”。五名战士各镇一方,掌心黑纹与地下灵脉共振,形成闭环禁制。若强行突破,必引动全阵反噬,甚至惊醒沉眠于岛心的古老存在。但此阵并非无瑕——东北角曾遭外力重创,虽经修复,节点衔接仍存一丝滞涩,正是破局之机。
我依旧不动。
残魂假象维持如初,气息衰败,身形模糊。他们以为胜券在握,封锁渐趋松懈。就在为首者分神望向密林之际,我体内最后一丝鸿蒙之气悄然涌出,融入紫霄道则之中。
阴阳律动,自指尖流转。
混沌初分,清浊升降。这不是洪荒的法则,而是比洪荒更早的存在——开天之前的秩序雏形。紫霄道则模拟这一韵律,轻轻触碰结界能量节点。刹那间,地底脉动出现细微错乱,五名战士掌心黑纹同时轻颤,黑网偏移毫厘。
那处旧伤裂隙,微微张开。
机会只在瞬息。
右掌猛然下压,掌心紫气凝成一线,化作细若发丝的紫霄神针,顺着裂隙刺入黑网。神针携鸿蒙初开之意,强行撑开通道。黑网剧烈震荡,发出低沉嗡鸣,仿佛承受不住这股来自远古的规则之力。
为首者察觉异样,暴喝出声:“拦住他!”
四名战士立即回防,黑气翻涌欲合拢缺口。但迟了。
左脚前踏,身形如电掠出。途中残影分化,三具幻身分别冲向东南、西南、正南方位,逼得三名战士本能拦截。真正的我已借势穿破丈许宽的裂缝,直入仙岛腹地。
黑网崩裂一角,灵气重新流动。
身后怒吼响起,为首者挥戟斩空,黑气炸裂成环形冲击波。但他无法追击——五狱封神阵需五人共守,一人离位,全阵不稳。他们被困在了自己的阵法之中。
我未回头。
身形疾驰,脚下砂石转为青岩,地面刻满古老符纹,隐隐与地脉相连。空气中弥漫着浓郁灵气,夹杂一丝药香——是紫霞草的气息,比此前更加清晰。它还未成熟,但已进入生长期,距离采摘不远。
前方雾气渐浓,岛屿地形开始起伏。两侧山壁耸立,岩体呈暗紫色,表面浮现出天然道痕,似有某种力量长期侵蚀所致。这些痕迹与紫霄道则产生微弱共鸣,让我确认此地确为上古遗留之地,非普通仙岛可比。
继续前行三百步,地面突现五道深沟,呈放射状延伸至中央石台。石台上立有一碑,无字,通体漆黑,材质不明。我靠近十丈之内,碑面忽然浮现血色纹路,组成一个古老的“禁”字。
这是第二重防御。
不是阵法,而是意志烙印。某位强者以神魂刻下禁令,凡未经许可踏入者,皆会被其残留意识锁定。若是寻常大能,此刻已被种下心魔印记,三日内神魂溃散。
但我不是寻常大能。
紫霄道则缓缓运转,我在识海中构建出与此碑同频的虚影,模拟其意志波动。片刻后,碑面血纹褪去,“禁”字消散。我安然通过石台区域,未触发任何反击。
再行百步,地势骤降,一条幽深峡谷横亘前方。谷底不见底,唯有淡金色雾气升腾,隐约可见巨树轮廓。那些树木高达千丈,枝干扭曲如龙,叶片泛着金属光泽,根系深深扎入岩层,竟与地脉主脉直接相连。
这是灵根母树群。
它们吸收地脉精华,反过来滋养整座岛屿,也是紫霞草生长的根本所在。只要掌控此处,便等于掌控了仙岛命脉。
我正欲沿崖壁下行,忽觉脚下一沉。
地面震动,三块岩板无声滑开,露出下方青铜机关。齿轮转动,锁链拉紧,三尊石像从地底升起。它们高九尺,形似人形魔神,双目嵌有赤晶,胸口刻有符文核心。
这是守护傀儡。
并非死物,而是以精魄封印其中,受阵法驱动。每一尊都具备太乙金仙战力,三尊齐出,足以围杀大罗初期强者。
第一尊傀儡率先发动,右臂变形为巨锤,挟风雷之势砸来。我侧身避过,锤击落地,青岩炸裂,碎石飞溅。第二尊拔剑横斩,剑锋带起弧形气浪,切断空气流动。第三尊跃起半空,双拳合击,封锁上方退路。
三面夹击。
我未硬接,而是后撤两步,双手结印。紫霄道则凝聚于胸前,形成一道旋转光盾。两息后,光盾突然爆散,化作九道紫芒射向三尊傀儡的符文核心。
命中。
核心闪烁不定,傀儡动作短暂停滞。这是唯一窗口。
我冲入战圈,右手成爪,抓向第一尊傀儡胸口。紫霄道则侵入其内部结构,瞬间瓦解封印精魄。石像崩塌,赤晶熄灭。第二尊刚恢复行动,我已闪至其背后,一掌拍碎符文核心。第三尊欲逃,被我甩出一道紫气绳索缠住脖颈,猛力一扯,头颅断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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