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轩辕夜！”
一声带着惊惶与羞怒的低喝在氤氲的水汽中炸开。凤清音猛地伸手抵住他坚实的胸膛，试图拉开一丝距离，指尖传来的滚烫触感和紧实肌理却让她像被灼伤般迅速收回手，脸颊红得几乎要滴出血来。
泉水浸透的衣衫紧贴着皮肤，勾勒出每一处曲线，与他身躯的紧密相贴更是让她无所适从。她又羞又急，眼中甚至泛起了被逼急的水光。
看着她这副前所未有的慌乱模样，如同炸毛的猫儿，轩辕夜眼底的笑意更深，却也知道不能真的将她逼得太紧。他强压下心头翻涌的燥热，手臂的力道微微松缓，却依旧没有放开她，只是给了她一丝喘息的空间。
“王妃这般反应，倒像是本王在行不轨之事。”他嗓音低哑，带着一丝戏谑，目光却牢牢锁住她，“方才，可是王妃自己‘投怀送抱’的。”
“你……强词夺理！”凤清音气结，若不是他故意拉她，她怎会跌落水中？她挣扎起来，“放开我！”
“别动。”他闷哼一声，手臂再次收紧，将她更紧地箍在怀中，声音里带上了一丝压抑的沙哑，“水下滑，你若再乱动，本王可不敢保证还能稳稳抱住你。”
他这话半是提醒，半是威胁。凤清音果然不敢再大幅度挣扎，只能僵硬地被他圈在怀里，感受着两人之间几乎为零的距离和那令人心慌意乱的体温交换。
“你……你先让我上去。”她偏过头，不敢看他近在咫尺的俊颜，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
“不急。”轩辕夜却好整以暇地看着她绯红的侧脸和微微颤抖的羽睫，仿佛在欣赏一幅绝美的画卷，“既然都湿透了，不如……一同泡泡？这温泉于你调理身体，亦有益处。”
“谁要跟你一起泡！”凤清音羞恼交加，忍不住抬眸瞪他，却正好撞入他深邃含笑的眼中，那里面清晰的欲望与温柔交织，让她心尖一颤，慌忙又垂下眼帘。
看着她这又羞又恼、想反抗又无力挣脱的模样，轩辕夜心中那股莫名的满足感几乎要满溢出来。他知道，经过崖底三日、篝火夜话、乃至今日的意外，他们之间那层无形的薄冰，正在悄然融化。
他不再逗她，俯身，在她光洁的额头上印下一个轻柔而珍重的吻。
这个吻不带情欲，只有满满的怜惜与宣告。
凤清音身体猛地一僵，抵在他胸膛的手瞬间失了力道。
“好了，不闹你了。”他松开手臂，声音恢复了平日的温和，却带着一丝不容置疑的强势，“转过去，本王让你上去。”
凤清音如蒙大赦，几乎是立刻转过身，背对着他，心脏却因那个突如其来的吻而跳得失去了章法。
身后传来水声，是他上了岸，以及窸窸窣窣穿衣的声音。她紧紧闭着眼，不敢回头，只觉得背后的视线如有实质，让她浑身都不自在。
直到一件宽大干燥的、带着他独特清冽气息的外袍从身后披到了她湿透的身上，将她紧紧包裹住。
“披好，当心着凉。”他的声音自身后传来，近在咫尺。
凤清音裹紧了他的外袍，那上面还残留着他的体温，驱散了泉水带来的微凉，也奇异地安抚了她慌乱的心绪。
她缓缓转过身，他已经穿好了寝衣，坐在轮椅上，墨发微湿，目光沉静地看着她，仿佛刚才那个在水中强势又暧昧的男人只是她的幻觉。
“我……”她张了张嘴，想说什么，却不知从何说起。
“今日之事，是本王唐突了。”轩辕夜却率先开口，语气坦然，目光真诚地看着她，“吓到你了？”
他这般直接承认，反倒让凤清音不知该如何回应。她确实被吓到了，但更多的是一种陌生的、悸动的慌乱。
她摇了摇头，又点了点头，最终只是低声道：“我……我先回去换衣服。”
说完，她几乎是落荒而逃，裹紧了他的外袍，快步离开了温泉别苑。
看着她仓惶离去的背影，轩辕夜唇角缓缓勾起一抹愉悦的弧度。他知道，她并非真的生气，只是需要时间消化这突如其来的亲密。
而凤清音回到自己房中，换下湿衣，心跳却久久未能平复。她坐在妆台前，看着镜中自己依旧泛着红晕的脸颊，以及唇边……连自己都未察觉的一丝浅浅笑意。
她抬手，轻轻触碰被他吻过的额头，那里仿佛还残留着温软的触感。
羞恼是真的，但心底那丝隐秘的、陌生的甜意，也是真的。
经此一事，那层横亘在两人之间、因契约而生的客气与疏离，彻底消失无踪。一种更加真实、更加亲密、带着男女之间天然吸引力的关系，悄然建立。
破冰之后，是春暖花开的前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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