密室的空气比通道里更显凝滞,青石板上的八卦符文黯淡无光,被一层暗红的异质气息覆盖,像是凝固的血痂。林砚和苏晚刚钻出来,就被眼前的景象惊住 ——
阴阳合璧牌悬浮在玉台中央,光芒微弱得随时会熄灭,周围的民俗物件(桃木剑、铜铃、唢呐)倒在地上,桃木剑的剑身布满裂痕,铜铃的铃舌断裂,唢呐的管身被啃噬得坑坑洼洼。而原本蜷缩在角落的执念聚合体,此刻化作一团翻滚的黑雾,黑雾中无数细碎的光点挣扎闪烁,像是被无形的网束缚,异质气息正顺着黑雾的缝隙疯狂涌入,让它发出痛苦的嘶吼,声音震得密室墙壁微微颤抖。
密室的另一侧,外婆坐在地上,背靠玉台,脸色苍白如纸,嘴角挂着血丝,身上的蓝布衫被划破数道口子,露出的手臂上布满了细小的血痕。她手里紧紧攥着半张渡厄册残页,残页上的符文闪烁着微弱的光芒,勉强形成一道屏障,挡在她和黑雾之间。
而外婆对面,站着一个穿着黑色斗篷的人,斗篷的帽檐压得很低,遮住了大半张脸,只露出一截苍白的下巴。他的右手抬起,掌心对着执念聚合体,一股暗红的异质气息从他掌心涌出,像是毒蛇的信子,缠绕着黑雾。斗篷的袖口处,绣着的诡纹在昏暗的光线下闪烁,与青铜座钟、红头绳记忆里的诡纹一模一样,只是更加繁复、更加狰狞。
“李婆婆,识时务者为俊杰。” 斗篷人的声音沙哑低沉,像是被砂纸打磨过,“百年前,掌事巫就该是封印的主导者,凭什么要听渡厄人的调遣?现在阴阳合璧牌在我手里,聚合体也即将被我掌控,你再反抗,也只是徒劳。”
外婆咳嗽了两声,咳出一口血沫,却依旧握紧残页,眼神坚定:“痴人说梦!掌事巫的职责是守护核心,不是掌控力量!当年你祖父就是因为贪念,才被域外诡物的气息蛊惑,背叛了封印盟约,现在你又重蹈覆辙,就不怕遭天谴吗?”
斗篷人发出一声冷笑,缓缓抬起头,帽檐滑落,露出一张中年男人的脸。他的眉眼间带着一股阴鸷,左额角有一道月牙形的疤痕,最引人注目的是他的左手手背,那里刻着一个完整的诡纹,与玉台中央阴阳合璧牌的纹路恰好相反,透着一股冰冷的异质气息。
“天谴?” 男人嗤笑一声,“当年我祖父被你们污蔑为背叛者,受尽唾骂,死无全尸,这就是所谓的天谴?我告诉你,我今天就是要夺回属于掌事巫的荣耀,用聚合体的力量,加上域外诡物的助力,重建封印秩序,让所有人都臣服于我!”
林砚心中一震,终于明白 —— 眼前的男人,就是掌事巫的后人,也是当年背叛者的孙子。他的执念,不仅是对家族荣耀的执念,还有对当年 “不公待遇” 的怨恨,这种怨恨被域外诡物的气息利用,才让他变得如此偏执、疯狂。
“你错了!” 林砚上前一步,挡在外婆身前,握紧手中的青铜钥匙和阴阳合璧牌,“当年你的祖父不是被污蔑,是真的被域外诡物蛊惑,想要抢夺核心,破坏封印。是外婆和其他行当的人,拼尽全力才保住了核心,将其拆分藏匿,才让阳间安稳了百年。”
男人转头看向林砚,眼神冰冷如刀:“你就是林老鬼的外孙?那个在幻境里挣扎求生的小家伙?没想到试炼结束得这么快,不过也好,省得我再去找你。把你手里的钥匙和玉牌交出来,我可以饶你和你外婆一命。”
“做梦!” 苏晚立刻上前,与林砚并肩而立,从工具箱里掏出一沓黄符纸,快速扎成几只纸人,纸人身上画着影引术、唢呐镇魂术的符文,“想要核心,先过我们这关!”
男人冷笑一声,左手手背的诡纹突然发光,暗红的异质气息暴涨,执念聚合体的嘶吼声变得更加剧烈,黑雾翻滚得愈发厉害,无数细碎的光点被异质气息吞噬,化作黑雾中狰狞的触手,朝着林砚和苏晚抓来。
“小心!聚合体被他控制了!” 外婆急忙提醒,将手中的渡厄册残页扔向林砚,“这页残页上有‘执念净化符’,能暂时压制异质气息,快用它引导聚合体!”
林砚伸手接住残页,残页上的符文与渡厄册的纹路完美契合,一股温和的渡厄之力顺着指尖涌入体内。他立刻调动高阶通阴信术,将残页的力量注入青铜钥匙,钥匙发出一道温润的金光,照亮了整个密室。
金光落在执念聚合体的黑雾上,黑雾中的触手瞬间停滞,异质气息像是遇到了克星,开始滋滋作响地消融。林砚闭上眼睛,借助通阴信术,与聚合体的执念建立连接 —— 他能感受到聚合体的痛苦、迷茫,还有对本土执念的眷恋,它不想被异质气息污染,不想变成伤害阳间的怪物。
“我知道你不想伤害任何人。” 林砚的声音带着共情,渡厄之力顺着金光缓缓注入黑雾,“我会帮你净化异质气息,帮你找到真正的归宿。”
黑雾中的光点闪烁了一下,像是在回应他的话。原本挣扎的触手渐渐平息,黑雾开始收缩,那些被吞噬的细碎光点重新浮现,闪烁着温和的光芒。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