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的阳光刚漫过果园的大地,金晃晃的光带裹着草木的清香,柳爸爸开着蓝色运输车“突突”地进了园子。三叔柳景光早挎着竹篮在草莓棚外候着,军绿色褂子肩头沾着叶子,见车停稳,笑着迎上去:“二哥,今儿这头茬草莓红得透亮,我特意给你留着畦最密的,保准顾客见了就挪不动脚。”
柳爸爸跳下车,从驾驶室拎出两瓶冰镇的凉白开,“啪”地拧开一瓶递过去:“辛苦你早起照看。妈特意嘱咐,多摘带绿叶的,说市里人就认这口新鲜劲儿,看着就水灵。”
两人钻进草莓棚,藤蔓间藏着的果子红得像玛瑙,沾着晨露闪闪烁烁。柳爸爸弯腰掐下一颗,薄皮一抿就破,甜丝丝的汁水瞬间漫开,他咂咂嘴:“嘿,昨儿浇水,甜度又窜了个档!”
柳景光已经摘了半篮,直起腰捶了捶后背:“可不是嘛,下午浇了回山泉水,味儿更正了。对了,依依电话里说要去安市?让你来接她。”
“可不是,在电话说想我们了”柳爸爸笑着摇头,指尖又掐下颗红透的,“这丫头,越大心眼越多,倒学会跟我藏话了。”
两人说说笑笑,不一会儿就摘满几筐草莓,又转到西瓜地。柳景光拍着瓜皮听声,“咚咚”的闷响里挑出些沙瓤瓜,沉甸甸地码进车箱,才把车箱装排整齐。
开车到家时,柳依依正踮着脚往灶上端菜,鼻尖沾着点面粉,像只沾了糖霜的小耗子。见车进门,举着锅铲从厨房探出头,嗓音脆生生的:“爸,三叔!快洗手吃饭!奶奶炖的红烧肉,油亮得能照见人影儿!”
柳奶奶正把最后一盘红烧肉端上桌,油星子溅在围裙上,笑着拍了拍柳景光的胳膊:“老二老三快坐,刚起锅的肉,趁热吃才香。”
柳景光洗了手坐下,盯着桌上的菜直咂嘴:“还是妈炖的肉地道,我那口子学了三回,总差着点意思。”
“就你嘴甜。”柳奶奶夹了块带筋的肉搁他碗里,“多吃两块,一会儿看店才有劲儿吆喝。”
柳依依挨着爸爸坐下,扒拉着米饭,眼睛亮晶晶地瞅着柳爸爸:“爸,吃完咱就走呗?我想妈妈妹妹弟弟。”
“急啥。”柳爸爸给她碗里夹了块排骨,“路上得俩钟头,到了正好赶上,你妈忙完那阵儿。”
饭桌上热热闹闹,柳奶奶问着果园的新苗长势,柳景光讲着镇上哪家铺子新上了稀罕水果,柳依依插话说奶奶新蒸的菜窝窝暄得能弹起来,逗得柳奶奶直乐:“这丫头,就会哄我高兴。”
吃完午饭,柳爸爸帮着收拾碗筷,柳依依拎着小包袱跟奶奶道别,踮脚抱了抱柳奶奶:“奶奶,我们走啦,明天回来给您带安市最酥的糖糕,上面还撒芝麻那种!”
柳奶奶站在大门口挥着手,关心道:“路上慢点!让你妈别硬撑,店里忙不过来就叫员工搭把手,钱是赚不完的!”
“知道啦!”柳依依脆生生应着,钻进驾驶室朝奶奶挥了挥手,车“突突”驶远时,还看见奶奶站在门口,手里攥着块擦手的蓝布巾。
运输车刚驶出村口,柳依依就扒着车窗回头望——奶奶和三叔还站在院门口的老槐树下,身影被晨光拉得老长,直到路边的白杨树“唰唰”掠过,才把那两个身影挡在身后。
“爸,你猜我那惊喜是啥?”她转过身,两条腿在座椅下轻轻晃悠,眼睛里闪着狡黠的光,像揣了个藏不住的秘密。
柳爸爸握着方向盘,眼角的余光瞥见女儿亮晶晶的眼神,忍不住笑了:“难不成是又考了年级第一?
“不是啦。”柳依依故意拖长了调子,指尖在裤缝上打着小鼓,“等见了妈再说,保证你们俩都得惊掉下巴!”
柳爸爸无奈地摇摇头,指尖在方向盘上轻轻敲着:“这丫头,越大越会卖关子。”
运输车在公路上平稳地跑着,车窗外的白杨树影“嗖嗖”往后退,像串被风吹散的绿珠子。柳依依靠着椅背打盹,梦里都是安海学府苑的模样——亮堂的客厅铺着浅灰色的地板,阳光从落地窗涌进来,在地上投下格子状的光斑;朝南的卧室摆着带雕花的衣柜,阳台上能看见状元街人来人往的热闹,连空气里都飘着卤味和水果混在一起的香。她越想越乐,嘴角弯成了月牙,“咯咯”笑出了声。
“笑啥呢?”柳爸爸伸过手,轻轻拍了拍她的胳膊。
柳依依揉了揉眼睛,睫毛上还沾着点困意:“没啥,梦见新摘的草莓了,甜得很。快到了吧?”
“过了前面那个红绿灯,拐个弯就是状元街。”
果然,刚拐过街角,“柳记卤味水果铺”的红底黄字招牌就撞入眼帘。铺子门口早围了不少人,张母正踮着脚给顾客称卤猪蹄,油亮的肉皮在阳光下泛着光,听见车响,抬头看见柳依依,眼睛一下子亮了:“回来啦!”
“妈!”柳依依推开车门就跳下去,扑过去抱住张母的腰,脸往她围裙上蹭了蹭,“我好想你做的糖醋排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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