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轰——!!!”
暗金剑气斩中污秽锁链的爆鸣,还在耳膜深处尖啸,反冲的巨力与污染冲击却已如同决堤的洪峰,顺着右臂骨骼与能量通道,狠狠撞进李默的身体!
视野瞬间被猩红与漆黑交替占据,听觉里只剩下自己骨骼不堪重负的“嘎吱”呻吟与血液冲上头颅的轰鸣。右臂传来的不再是单纯的剧痛,而是一种存在本身即将崩解的恐怖感知——皮肤下那些新生的淡金色龙鳞,在这远超承受极限的力量对冲下,寸寸碎裂、剥离,露出下方同样布满裂痕、流淌着混乱光芒的臂骨;骨骼深处那好不容易建立的新平衡,在这股纯粹而狂暴的剑骸本源剑气冲击下,再次摇摇欲坠,冰煞、星辰、龙气、剑意、以及新涌入的毁灭锋芒疯狂冲突、湮灭,仿佛要将这条手臂从内部彻底点燃、炸碎!
胸腔更像是被无形的巨锤反复夯击,每一次心跳都伴随着撕裂般的痛楚与腥甜的血气上涌。他清晰地感觉到,刚刚被龙气星辉初步修复的内脏,再次出现了裂痕。
但这股毁灭性的力量,也带来了短暂的、近乎虚幻的“强大”。
借着剑气与锁链碰撞产生的恐怖反冲力,李默的身体如同狂风中的落叶,又像被巨弓射出的残矢,以完全失控的速度和角度,斜斜向下、朝着锁链囚笼深处、一个在剑气爆发瞬间、他感知中似乎存在能量流相对稀薄、锁链分布略有间隙的黑暗区域,抛飞而去!
呼呼的风声(实则是能量乱流穿过锁链缝隙的尖啸)灌满双耳,四周的景象光怪陆离、疯狂旋转。巨大的、流淌着粘稠暗红污秽的锁链,如同支撑天地的魔龙之躯,在眼前飞速放大、掠过、又甩向身后。锁链表面那些扭曲的、仿佛活物的污染符文,散发出令人灵魂麻木的恶念低语,试图钻入他的识海。更可怕的是那些悬挂在锁链之上、早已被彻底污染的畸形龙魔骸骨,它们空洞的眼窝似乎“注视”着这个不速之客,干瘪的胸腔偶尔会随着锁链的脉动而轻微起伏,散发出更加深沉的不祥。
李默死死咬紧牙关,口腔里满是铁锈与腥甜的味道。他强忍着身体与灵魂的双重痛苦,将最后一丝清明的意志,全部用于两件事:
第一,疯狂催动眉心剑影。那吸收了剑印残念、此刻被下方同源剑骸悲鸣与李默自身绝境强烈激发的剑影,散发出前所未有的稳固与锋芒之意,如同最坚韧的锚,死死定住他即将溃散的意识核心,同时不断散发出清凉的剑意波动,驱散、斩灭那些试图侵入识海的污染低语。
第二,以极限的掌控力,引导右臂内那狂暴冲突、即将炸裂的力量。不再试图平衡或融合——那根本来不及。他像驾驭一匹即将脱缰暴毙的疯马,不再奢求方向,只求在坠毁前,将这股毁灭性的力量,一次次、毫不停歇地,向着身体抛飞轨迹前方,那些可能阻挡、撞击、或者可以提供下一次“借力”点的锁链、骸骨、或者空间褶皱,狠狠“斩”出、或者“引爆”!
这不是攻击,而是用毁灭来换取位移、用自残来规避致命撞击的亡命之举!
“嗤啦——!”一道混杂了冰蓝、暗金、星辉与毁灭灰芒的混乱剑气(已不成形状)斩在侧前方一根横扫而来的锁链上,将其表面污秽炸开一小片,李默的身体则被反震得改变了方向,险之又险地避开了另一根从斜刺里撞来的巨型骨刺。
“轰!”一团高度压缩、内部诸力冲突到极点的能量球,被他用左掌(左手也已皮开肉绽)拍向下方一片稠密的污秽能量雾,引爆的气浪将他向上微微托起,擦着一具倒悬的龙魔骸骨飞过,那骸骨张开的巨口几乎咬中他的脚踝。
每一次“出手”,右臂的崩坏就加剧一分,身体的伤势就沉重一分。但他坠落的速度和轨迹,也因此变得飘忽不定,难以预测,竟真的在这片绝杀之地中,如同刀尖上起舞的亡魂,一次次与致命的锁链、骸骨、能量漩涡擦肩而过!
下方,那黑暗的、锁链相对稀疏的区域越来越近。但李默也感觉到,那里散发出的空间不稳定感与一种深沉冰冷的“空洞” 意志,更加浓烈!仿佛那里不是生路,而是另一个更加未知、更加诡异的绝境入口!
可他没有选择。后方,那深渊龙魔虽然不敢追入囚笼核心,但其暴怒的咆哮与隐隐锁定的恶意,依旧如芒在背。上方的锁链网络更加密集,污秽能量如同厚重的云层。唯有斜下方这片“相对”空旷的黑暗,是唯一可能的、暂时的喘息之机。
就在他即将坠入那片黑暗区域的前一刻,最后一次,也是最危险的一次“借力”机会出现在眼前——
三根粗大的锁链,呈“品”字形交错,封住了通往黑暗区域最直接的路径。锁链中央,悬浮着一颗直径丈许、不断旋转、由高度浓缩的暗红污秽与破碎灵魂哀嚎凝结而成的“能量节点”!节点周围的空间扭曲塌陷,散发出吞噬一切的吸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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