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注视”。
仅仅是“被注视”。
阿贾克斯藏身的那段混凝土断墙,连同后方五米内的所有物质,瞬间由内而外被加热到超越其物理极限的数千度。混凝土没有熔化,而是直接“升华”,从固态不经液态直接化为灼热的气体,猛烈膨胀!碎石和尘埃被这股狂暴的热气流裹挟,形成一道夹杂着致命辐射和超高温的毁灭冲击波,向四周横扫!
阿贾克斯在千钧一发之际,依靠非人的反应速度和强化躯体的爆发力,向后急掠。但他身旁的一名队员就没那么幸运。冲击波边缘扫中了他的下半身。没有火焰,没有爆炸的声响,就像用烧红的烙铁按在黄油上——他的双腿从膝盖以下,瞬间消失,断面光滑,呈现出高温瞬间碳化又因压力而崩解的诡异状态。他甚至连痛呼都没能发出,因为剧烈的神经冲击和瞬间的失血让他直接陷入休克,上半身摔倒在地,断腿处升腾起带着焦糊肉味的青烟。
“马尔科!”有人凄厉地喊出他的名字。
而阿耆尼的“注视”,已经移开,仿佛只是随手拂去一粒尘埃。他的目标,似乎是据点中央那根重新立起、刻着骑士信条的粗木立柱。那象征性的存在,在这片纯粹力量角逐的战场上,显得如此刺眼而“不协调”。
他再次抬起熔岩手臂,虚空一握。
这一次,所有人都“看”到了那无形的“热”之概念如何被驾驭。空气在阿耆尼掌心前方疯狂扭曲、沸腾、发出高频的嘶鸣,光线被弯折成彩虹般的怪异色带,然后尽数坍缩、汇聚,形成一道肉眼可见的、近乎纯白色的、边缘燃烧着蓝色光晕的炽热洪流。洪流所过之处,地面被犁出一道深达数米、边缘光滑如镜的熔岩沟壑,沟壑两侧的物质瞬间玻璃化,反射着妖异的光芒。
炽流的目标,正是信条立柱。
绝望在所有幸存者眼中蔓延。面对这种超越理解的力量,任何血肉之躯的阻挡都显得可笑。
就在这时,另一种同样超越凡俗的力量,介入了。
就在炽热洪流即将吞噬立柱的瞬间,一片违背热力学定律的景象骤然出现。
以立柱前方数米为界,一道半透明的、内部有无尽雪花般几何结构旋转的冰墙,毫无征兆地从地面“生长”出来。不是凝结,更像是那片空间被临时赋予了“绝对低温”的属性,所有途经的热量、动能、物质,都被强制性地“冻结”在一种有序的、结晶化的状态。
炽热洪流狠狠撞上冰墙。
没有爆炸,没有惊天动地的能量对冲。只有最极致的“热”与最极致的“寒”在规则层面的直接抵消与湮灭。接触点爆发出刺目到无法直视的强光,强光中,物质不是被摧毁,而是被“分解”成最基础的能量形态和基本粒子,化为一片不断扩散的、色彩斑斓的等离子迷雾,随后又被周围紊乱的力场拉扯、撕碎,消散于无形。
是伐楼那出手了。他站在另一侧,三对眼睛平静无波,仿佛只是完成了一次精准的数学演算。
然而,这并非援救。伐楼那的寒冰力场在抵消阿耆尼攻击的同时,其森冷的“秩序”也如同潮水般向据点内部扩散。这股寒冷并非物理温度的降低,而是更接近“熵减”的强制力,是“运动”被抑制,“混乱”被规整,“生命”被冻结的绝对法则。
两个躲在靠近伐楼那方向的掩体后的队员,成为了这法则的第一批牺牲品。
其中一人正半跪着,透过射击孔紧张地向外窥视。当那无形的寒潮掠过他时,他的动作瞬间定格。不是被冰封,而是构成他身体的分子热运动在亿分之一秒内被降至无限接近于绝对零度。他的皮肤、肌肉、骨骼、血液,乃至细胞内的水分,同时凝固成一种完美的、永恒静止的晶体结构。他保持着跪姿窥视的姿势,变成了一尊散发着幽蓝微光的、栩栩如生的冰雕,连睫毛上的霜花都清晰可见,眼神中的惊恐却永远凝固。
另一人离得稍远,试图向后翻滚躲避。但他的动作只完成了一半。寒潮扫过他的下半身,从腰部以下,他的躯体同样瞬间结晶化,而上半身因惯性继续运动,导致整个人从腰部断成两截。结晶的下半身立在原地,断面光滑如镜,内部冻结的血管和骨骼纹理诡异而清晰。摔倒在地的上半身,伤口没有流血,因为血液在涌出的瞬间也被冻结成了红色的冰晶,他脸上还残留着翻滚时的扭曲表情,意识或许还残留了一刹那,便随着生命热量的彻底消散而寂灭。
“不——!” 凄厉到破音的惨叫从一个年轻队员口中爆发。他目睹了同伴这超越常人理解极限的惨死,理智的弦瞬间崩断。他嚎叫着从藏身的砖石后冲出,手中的突击步枪喷吐出毫无章法的火舌,子弹全部射向伐楼那那非人的躯体。
伐楼那甚至没有转动他任何一对眼睛。他只是微微抬起了左手的一根食指,对着那疯狂冲来的队员,轻轻一点。
不是冰锥,不是寒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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