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少,那位常年在后院修行,双目皆盲,苦练心剑的大庄主叶英,道长绝对是害怕的。
看到绿字后,月煌平时在山庄里走动时,也总是下意识避开叶英所在的院落。
他说不清楚为什么,只觉得在大庄主那里,任何秘密都藏不住。
因此伤势痊愈后,月煌站在门口,犹豫了好久才畏畏缩缩地推开门,将头伸了出去。
很好,并没有话本里那种,一开门就是长老堵门的狗血剧情。
门前如往常一样空荡,几只吃得圆滚滚的麻雀悠闲地在附近蹦来蹦去,见到有人出门也懒得飞走。
月煌这才松了口气,走出来伸了个懒腰。
果然那些话本和说书先生的故事都是骗人的,偌大一个门派,管理起来千头万绪的,哪会有上层人物死盯着他这种边缘角色。
就算是很“疼”他的师父,也不可能天天围着他施展拳脚。
大家都很忙的好吧!
再然后,月煌忽然就头疼了起来。
按常理来说,他应该第一时间去给师父请安,然后等叶秋水安排后续的事宜,看师门要如何处置自己。
但为了不暴露自己的小秘密,他还不想在各位大佬心里留下什么太深的印象。
至少现在不是时候。
那么留给自己的选择就不多了。要么赶紧跑路,要么去跟叶秋水讨论一下搓衣板的问题,运气好没暴毙当场的话,争取在床上躺个一两年。
这么想着,月煌绝望地叹了口气:“怎么看都是死路一条啊......”
不过人生总是充满了各种意外,或许是某位至高的存在忽然良心发现,也或许只是某个蠢材在卡文时默默祭出“天无绝人之路”的金手指。
就当月煌准备去叶秋水那里赌一把生死的时候,一个杂役弟子急匆匆地跑了过来,惊飞了胖得快飞不动的麻雀,也撕破了月煌房门前最后的宁静。
“师兄!庄外有个丐帮弟子拜见,说是你的好友。”
看着这位不配拥有姓名的杂役弟子,月煌愣了半天,死活想不起来自己有什么朋友。
只是“丐帮弟子”这四个字让他有点奇怪的熟悉感觉,连忙试探着地问:“他有说他叫什么吗?”
杂役弟子很恭敬地回答:“说了,他自称‘一条单身狗’。”
月煌不由得瞪大了眼睛。
创造者?!
那个够资格去唐朝当土匪的青年,开着小号来找我了??
看着宛如被雷劈了一般,傻在原地的月煌,杂役弟子露出敬佩的目光,语气也越发恭维起来:“不愧是月煌师兄!不仅剑法了得,行事更是仁义!那位丐帮的师兄扛着两坛酒等在门口,说什么都要等你亲自现身,为了‘那件事’好好酬谢一番!”
月煌蒙圈地看着他,很想问问“你知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鬼话”,但终究还是忍住没问出口。
默念了好几遍“又到演戏的时候了”,月煌强行收敛好表情,走进自己话少心善的人设,应付了杂役弟子两句,径直朝正门走去。
一路上他走得很稳。
没有听到“酬谢”二字就跑得跟兔子似的那般势利,也没有“好友”登门时该有的欣喜。平平淡淡的,好像只是一场再平常不过的会面。
凡是这两天听说过他事迹的人,都忍不住在心里夸一句“好一个温雅淡泊的君子”,末了可能再添一句“就是长得太过平平无奇了”。
实际上,当事人月煌只是想再走慢些,反复观察山庄内的路径,以便于万一事态有变,该用什么姿势尽快逃到大庄主身边。
怕归怕,真的事到临头,他还是觉得叶英身边更有安全感。
至于某个怪力老妖婆,她谁啊,我认识?
不情不愿来到了山庄正门口,等守门弟子按照门规喊完“恭送藏剑弟子月煌出庄”的口号,月煌紧绷着身子,一脚踏出大门。
然后他绷不住了。
只见一个袒胸赤足,头发宛若被猫挠过般凌乱的青年汉子,半躺在门口旁边,抱着一坛酒“吨吨吨”地,一边往身上洒,一边往嘴里灌。
听到守门弟子唱了月煌的名字,他才放下酒坛,露出一张马脸般长短的清瘦脸庞,以及一条将双眼严严实实挡在后边的黑布。
从未见过丐帮弟子的月煌,直接一口气被喘匀,当场咳嗽了起来。
这什么鬼造型?!
然后这位疑似瞎子的丐帮酒鬼就开口了,满满的湘南土话口音,平着舌头说了半天,月煌一句都没听懂。
丐帮酒鬼也没有翻译的自觉,就这么乐呵呵地看着他,一副喝大了没钱付账时,随便在街上拉了个倒霉孩子称兄道弟的模样。
两人大眼瞪小眼好半天,旁边一个湘南籍贯的藏剑弟子总算看不下去,替自己老乡翻译起来:
“那个,这位丐帮师兄是说‘呦,这就是月煌兄弟啊!我刚知道你,就带着好酒过来了!’”
月煌看向好心翻译的藏剑弟子,很想跟他说:“我是听不懂,但这酒鬼刚才起码说了快五十个字,你翻译过来省了一半是几个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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