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着笼子,月煌清晰感受到了那柄匕首的寒意。
藏剑山庄的铸剑本领江湖第一,月煌武艺不成,但这些年还是学到了几分真本领。
他看得出来,把柄匕首在铸造时应该是加了一点玄铁,又以百炼之术塑形,至少有断一竹的能耐。削铁断玉可能有点困难,但若用来割皮切肉,必然是一把利器。
更何况它的形状颇有几分奇特,上面不仅有专门用来放血的血槽和镂空,比之寻常匕首,其弯曲弧度还要更大一些。
只是它就算形状再奇怪,也仍是把不足五寸长的匕首。而眼前的笼子都是用手臂粗的木头做成,笼内空间也不怎么狭窄,笼中之人也没有被绳索捆绑。
这个叫陈悦的恶毒女人,究竟要怎么隔着笼子,对一个手脚灵活的人完成剥皮挖眼的高难度动作?
神智逐渐清醒起来的月煌,惊恐之余反而满是好奇。
难不成你还要再用一次迷香?
那又何必将我关在笼子里?趁着刚才的迷香效果,直接放砧板上当成生肉料理了不好吗?
察觉到月煌眼神的变化,陈悦并不觉得奇怪。
这个笼子里,她早已见过太多聪明人。
不过她不打算多解释了。
毕竟她自己都说过,话本里那些倒霉反派,大都是死于话多。
只见她伸出手,在昏暗的烛光中,轻车熟路地从石壁上拉出一根绳子。
一阵沉闷的机簧声音响起,月煌发现困住自己的笼子慢慢升了起来。
这是,要放了他?
正当他纳闷时,脚下忽然传来一阵软绵绵的悬空感。
到了这时,他才发现这个笼子是没有底部的,取而代之的是一层手指粗细的结实绳网。
接着又是咔嚓一声,他抬头看去,发现山洞顶部竟然有着和笼子形状相同的方形暗槽。笼顶是活落的,在触碰到洞顶时直接掉了下来,砸到月煌头上,压着他不得不用手顶着蹲了下来。
此后笼子还在继续上升,笼中空间不断压缩,逼迫着月煌只能将两条腿从绳网中伸出来,从站着变为坐在绳网上。
然而即便如此,机关仍未停下。直到压得他连坐着的空间都没有,只能将笼顶抵在后背,自己将双手也穿过绳网,整个人趴在上面时,才终于不再向上升了。
至此,月煌整个人被死死夹在洞顶和绳网中间,双手双脚挂在外面,无处安放的头颅也被迫扣在绳网的空挡中,脸朝下方,宛若一只被绳索陷阱困住的野猪。
或者说,更像是一个被夹在两块网格铁板中,等着被架到篝火上炙烤的肉。
当真是上天无路,入地无门。
月煌的脸上,终于只剩下了恐惧和无助。
“这样才对嘛。”陈悦笑吟吟地说道。
就是这个表情,若是能再哭两声,骂几句,就更像是个物该有的样子了。
只是这家伙似乎比想象中冷静多了,还知道先把手脚露出来,不至于彻底丢掉反击能力。
麻烦是麻烦了点,但类似的情况陈悦也不是没见过,她有着极为丰富的处理经验。
于是她手里把弄着匕首,任由惊恐万分得月煌在那里手舞足蹈地挣扎。
人在害怕的时候,是会更容易累的。
等他体力消耗得差不多了,口中也开始剧烈喘气了,陈悦这才慢悠悠举起刀,稍微绕开月煌头脸的位置,走到他双腿后方。
和想象中一样,这个看似已被恐惧折磨到极点的猎物,又猛地向后踢踹起来。
困兽犹斗嘛。
见多识广的陈悦根本没有靠得太近,也不着急动手,只是每隔一会儿就伸手朝他腿上拍一巴掌,激起又一轮挣扎。
没过几轮,月煌就彻底没劲了,不管陈悦怎么拍他都没了反应,仿佛彻底死心了一样。
陈悦又看了看他的脸,大概是心死如灰了只想早点解脱吧,他的双眼紧闭着,眼角似乎还残留着挣扎时不受控制溢出来的泪水。
陈悦满意地点了点头,又试探了两下,确认猎物真的不再挣扎,才稍微靠近了一些。
可惜的是这人死到临头,竟然被吓成了哑巴,都成这样了还一声不吭。
真是无趣啊,前几天那个才好,哭嚎地整个山洞都像是在晃动一样,震得陈悦双耳刺痛,几乎要流出血来。
不过,她却甘之如饴,甚至还久违地亢奋起来。一边高喊着“你弄疼我了,我好开心”,一边发狂似地挥刀,将那猎物剥了个干净。
今天这个,当真乏味啊。
带着深深的遗憾,她终于抬起刀,作势就要朝他无力低垂的左手腕处砍去。
看那模样,是要先放血了。
然而就在此时,本该彻底脱力的猎物,忽然抬起了右手。
不过陈悦第一时间并没有什么反应。
她早已检查过了,那就是个绑着夹板的断手,离近了还能闻到恶心的药味。为了避免猎物疼醒,之前也没将它拆下。
就算还有力气又怎样,一只断手,还能翻天不成?
徒劳挣扎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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