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他下一个目标,瞄准了一个四人小队。
然而这一次,人刚刚从树上跳下,在半空中尚未出剑就被发现了。
和前二后一站位的三人小队不同,四人队的黑卫,用的是三人肩靠肩组成一个三角,将最后一人护在中央的阵型。
月煌平时对战阵没什么钻研,也没什么朋友一起演练江湖人常用的群殴站位,所以根本没有看出来这是威名赫赫的三花阵。
据说这个阵法是从唐军里流传出来的。
彼时,初唐名将李靖根据诸葛武侯的八卦阵图,推衍出一个中军居内,六部军列环卫六个方位的“六花阵”。而后又被后世唐将做了简化,改为中军被三部军列三角环卫的“三花阵”。
只是三花阵在大规模军事作战中,由于灵活性不太够,并没有什么亮眼的表现。反而是被有心人用在江湖械斗上后,忽然就大放异彩。
江湖人打架斗殴嘛,十几个人都算是大场面了。
混战中,三个人手持兵器应对三个方向的进攻,再由中间那位扔扔暗器、捅捅长枪、甩甩绳鞭什么的,可谓是能进能退,杀伤效率极高。
在树林环境的小队作战中,这个阵型也能让中间那个人空出精力,去防范从上面来的袭击。
月煌就这么被中间那人发现了。
迎接他的是一蓬铁砂。
这些铁砂只有蝇头大小,随便找个铁匠铺子就能从满地废料里收集不少,制作简单成本低廉,是行走江湖居家必备的阴狠暗器。使用时也不用太多瞄准,只要随手一洒就行。
哪怕是不会武功的人扔一蓬这玩意,都能让人脸上多几道血痕,运气好了还能瞎个眼什么的。换了擅长暗器的人,一把撒出去,身上只怕会多出一堆密密麻麻的血洞。
更关键的是,这玩意本来就很细小,在黑暗中更是很难被发现。
月煌当然也看不清楚对方撒了什么,不过自己终究是苦练暗器多年,仗着自己眼睛习惯了黑暗,勉强看到对方中间那人做出抬手的动作后,立刻就做出了反应。
人在半空无从躲避,他当机立断深吸了一口气,猛地将真气外放,强行震开迎面打来的铁砂。同时手上也没有停顿,甩出拿在手上的两把黑剑后,又以“啸日”的功法快速抽出腰间另外两柄黑剑,借着下坠的力道,直接捅穿下面两人的胸膛。
这一轮击杀依旧是很顺畅,四个黑卫接连毙命于黑剑之下。但他内功毕竟没有深厚到隔断空气的地步,身上还是被锐利的铁砂砸出不少伤口。
尽管没有致命伤,但细小的铁砂钻入皮肉之中,会持续撕扯着伤口,让他流血不止。
这时候按理说该找个有亮光的地方,慢慢把铁砂都挑出来。或者更爽快一些,直接震荡周身内力,强行将它们逼出体外。
不过现在显然是没有点火的机会,用内力强行排出也会导致更大的创口出现,月煌只能用真气封闭了伤口附近的血脉,随便先止住血。
反正以他多年来的伤痛经验,这点皮外伤,死不了人。
更何况他自创的疗伤心法无时无刻不在运转,持续修补着伤势,不至于让创口变得更大。
再度上树后,月煌明显感到身体变得迟缓了许多。
连续杀了三队人,看似轻描淡写,但他还是消耗了不少的体力和内力。哪怕不受伤,他的动作也会随着疲惫增长越来越慢,此时多处创伤外加轻微失血,老实说他已经想趁着对方还没发现自己,赶紧逃出去了。
可是没办法,谁让他夸下了“杀光他们”的海口,如今身体还撑得住,不坚持下去实在太丢人了。
而且此时已经过了丑时的三更天,到了五更天的寅时。天色虽然依旧黑暗,但仔细去看,已能发现些许天色渐亮的痕迹。
这时候逃出去,他岂不是要成了这群黑卫随意射杀的靶子?
继续吧。
让我看看我的极限在哪里!
在心中给自己加油鼓劲了一把,月煌就又盯上一个三人队,稍微缓了口气就冲了过去。
再然后,就到了前文中,黑卫们发觉不对劲开始抱团防守的时候。
此时的月煌,除了身上被铁砂砸出的伤口,右腿还中了一记柳叶镖,小腹挨了一枚飞蝗石。最严重的还是左上臂,被一根丧门钉深深钻入,也不知道是伤了骨头还是手筋,整条手臂都没了知觉。
“不行了,我要食言了......”
无奈且自嘲地笑了笑,月煌在心中遗憾地如此说道。
柳叶镖涂了毒,让他没办法再用轻功之便在树林上无声飞驰。飞蝗石不巧砸中了气门,破了他体内的内息流转,虽然很快就恢复了过来,但真气流传速度还是慢了下来。
至于那根丧门钉,月煌是真的想骂人。
这群黑卫手持黑剑,看起来是群只知道仗着近身搏杀的莽夫,但几乎人手一套暗器,还几乎都不重样。
之前状态全满的时候,只觉得这群人消灭起来轻松无比,但越往后,他越觉得自己想得太简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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