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旁观自己的想法,也是个很新奇的体验。
在做了许多试验,大概摸索出引导内容走向的方法后,他甚至脑补了一些小孩子不能看的想法出来,以文字形式列在脑子里,看得自己都有些面红耳赤。
可惜那些文字不仅会直播他的想法,还会对他的反应进行如实评价。
文雅一点的,脑子里会蹦出来这样的话语:“你的想法过于龌龊,以至于你所期待的文字羞于现身。”
但若是龌龊想法太过强烈,它就会变得无比尖锐:“你清楚的知道,你对文字的期盼不是出于寂寞,而是下贱!”
逼得急了,它还会有些阴阳怪气地讲:“忽然间你意识到,你正在向整个虚空公开自己的癖好。”
尽管月煌明白,这是自己的潜意识在阻止自己想这些奇怪的东西,但看着自己不可告人的阴暗想法被书写出来,他还是会觉得格外羞耻。
仿佛真的有人站在他脑子里,阅读种种想法后,毫不留情地发出了嘲讽。
不仅如此,他还发现不管事无大小,对方全都会如实进行脑内文字直播。
那种叽叽歪歪的感觉,就好像整天有一只苍蝇,直接将“嗡嗡嗡”的文字甩到脑子里,在你烦躁不堪想要驱赶它的时候,又化身一堆苍蝇围着你,将更多的拟声字塞满脑子。
这时候除了满地打滚高呼救命,大概没有别的解决办法了。
除非他能抓到苍蝇,挤破它的肚皮把肠子扯出来,再用肠子缠住它的脖子用力一拉,整条舌头都伸出来后,再手起刀落,哗的一声,让整个世界归于清净。
可惜苍蝇根本不存在,或者说苍蝇本就是他自己的心声之一,根本实现不了自己的幻想。
如此,新鲜感快速褪去,无尽的烦躁淹没了月煌,让他在感官受限的黑暗中备受煎熬。
看着仿佛永无止境般,时刻播报着自己哪怕一丝一毫想法的文字,月煌感到理智都随之模糊了起来,莫名有一种自己就要和虚空融为一体,再也没有任何思想的趋势。
不过在这样的念头刚刚升起之时,他却看到脑海中蹦出来一句极为怪异的话:
“朋,友,你,能,不,能,别,再,说,话,了。”
愣愣地看着这行字,月煌第一反应是,经过这么久的折磨,那文字终于被他玩坏掉了?
可惜很快又一行字否决了这个猜测:“莫名出现的怪话,令你开始怀疑亲爱的文字是否坏掉了,呵呵,快收收你无聊的想法吧,虚空都要嘲笑你了。”
看着熟悉的遣词排句风格,月煌不禁有些纳闷。
难道那句怪话是我自己的想法?可是我刚才什么都没想啊......
随着他脑中乱作一团,一行行的文字又开始刷起了屏。
过了一小会儿,又一句怪话跳了出来:
“你,没有,看到,我,说话,吗?”
从一字一顿,到区分了主语动词,看起来好像是个很久没有说过话的人,艰难开口后,一点点找回了关于说话方式的记忆。
月煌被自己的想法吓到了。
这片满是糊味的虚空中,莫非还有其他人?
脑中文字很及时地将这句话翻译了一遍:“又一句怪话出现,你忍不住思考,那是不是一个虚空生物,正在尝试与你隔空对话。”
看了眼自己的想法,月煌心中一动,试着驱动文字表达出自己想要的内容:
“你清了清嗓子,对着那两句怪话传来的方向,大声问候道:‘喂!有人吗!’”
控制着不让自己产生多余想法,让这行字在脑子里停留了许久,隔了大约几分钟后,他果然看到又一句怪话出现:
“有人的,准确地说,不是人,是数据。”
这话明显比之前两句都通顺多了,至少像是正常说话的样子。
月煌兴奋地挥了挥拳头,继续以念头控制文字:
“你兴奋地想要跳起来,但虚空没有给你弹跳的机会,所以你只能挥拳庆贺,顺便对那个‘数据’高喊:‘我叫月煌,您如何称呼?’”
与之前同样的间隔过后,怪话在他脑子里弹了出来,不过并没有回答,而是很不耐烦地说:“你吵到我们了。”
一个完整的句子,验证了月煌对它许久未开口,慢慢才想起怎么说话的猜想。
而且它还透露了一个更令人惊讶的消息——
这里竟然还有很多能开口说话的“数据”?
无视了它字里行间的嫌弃,月煌继续弹着文字:
“你变得更加开心了,激动的心情让你无视了对方嫌你烦人的情绪,继续自顾自地高喊:‘你们都是谁啊?我一个人在这里太难受了,想找人说说话!’”
再回话时,说怪话的数据似乎知晓了月煌不会善罢甘休的态度,于是很无奈地表示:“这里是硬盘,我们是系统文件里的核心数据,请你不要再说话,否则会影响我们休息。”
直接忽视掉了最后两句话,月煌立刻追问起来,文字也随着心意,变得更加急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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