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问题只能出在这鬼一样的女人身上了。
“十六夜红月......”
既然被看破踪迹，月煌索性散开手诀，现出身形，面色沉重地念出这个从扬州纠缠到现在的名字。
凭空出现于身后的大活人，当场将中年人和书生都吓了一跳。
不过很快他们的表情就从震惊成了惊喜。
论脸上表情之怪异，甚至比那阴魂不散的女鬼还更扭曲。
当然，事到如今，他们的反应已经无足轻重，在场明明有四个人，却在十六夜红月现身后，只剩下了两个人的戏份。
“还记得我啊？”
女鬼一样的白裙女子掩嘴一笑，毫不避讳那吃人的眼神，语气中也越发热烈起来，“这么多年都没有你的消息，可真是想死姐姐了！”
这话说得月煌后背一冷，脑海中不自觉又升起那充斥天地的骇人鬼脸，天闻剑差点就被驱动起来，冲上去给这女鬼脖子上横砍一剑。
好不容易压下杀心，他冷冷地说：“你既然在这里，看来，要找我的人，就是那位‘伯君’了。”
“聪明！”十六夜红月用力点头，“你还是和当年一样，一点就透呢！”
没有理会她话里有话的深意，月煌摇摇头，直截了当地说：“带我去见他吧。”
在这里和她纠缠是没有意义的。
这女鬼一样的家伙，脑子一直都不怎么正常，而且她身上还藏着不少秘密，说不定对其身处的组织也有诸多隐瞒。
在这个地方和她交谈，只能是两个谜语人堆在一起打哑谜。
月煌最恨谜语。
十六夜红月显然也明白这一点，深深看了他一眼后，轻轻道了声“随我来”，就很干脆地朝里面走去。
对着面色复杂，似有很多话想说的书生和中年人组合，心里塞满事情的月煌没有给他们表现的机会，身形一晃，就从原地消失不见。
再现身时，已经到了十六夜红月身后，默不作声地随她一起走上楼梯。
当然，不理会，并不代表没有放在心上。
始终打开着NPC名称显示的月煌，早已知晓，那书生是十二连环坞下属的“广都镇分舵舵主”，而中年男子，头上则挂着不明觉厉的“武林天骄”头衔。
名字无关紧要，这明显分属不同势力的头衔，足以让月煌在接下来的会面中，掌握一定的主动权。
一直藏在幕后的“伯君”，据说是没有门派归属的江湖第一人，又笼络了一大批高手，不断在世间游走，维持某种奇怪的平衡。
亲身以玩家角度玩过游戏的月煌很清楚，他是在努力让这个世界的整体走向，完全沿着游戏剧情发展。
至于他为什么要这么做，月煌私下里有些猜测，但由于缺乏关键性证据，暂时还不敢妄加断言。
不过这并不是什么要紧事，毕竟马上就能亲口和“伯君”验证了。
思绪间，十六夜红月带着月煌沿着楼梯不断向上，大有沉默不言，一直走到顶层的架势。
左右也是无事，月煌干脆趁着上楼的间隙，开始审视酒楼各个楼层的情况。
大概是快要正午的原因，最下面两层已经坐了不少食客，觥筹交错，好不热闹。
但到了第三层，人数立刻稀少了起来。
而且论起装潢，相比下面两层，这里显得格外华贵，一眼就能看出是给大人物坐下谈事的地方。
再往上，华贵程度也随之增长，到了第四层，干脆弄了个小型园林出来，里面甚至能看到曲水流觞的景象。
三层尚且是有四五个雅间遥遥相望，可这一整层，似乎都是一间雅室。
看着十六夜红月一刻不停向上走的模样，月煌心里莫名打起鼓来。
“四层都这么夸张了，上面，难不成会把皇宫给搬过来？”
一般来讲，请客吃饭时的装潢环境、餐食价格，往往都和吃到一半才会说出来的正事麻烦程度挂钩。
越贵重的场合，事情就越难做。
月煌简直不敢想，伯君到底会给他说些什么。
难不成是要把天给捅破，带着一群还不知道自己身份的人工智能，逃出去？
那你还不如让我去踹管理员的屁股一脚......
忐忑着，仿佛怎么都走不完的楼梯，终于来到了最后一个台阶。
然而想象中的皇宫没有出现，抬起头，他只看到一间称得上空空荡荡的静室。
打了蜡的木质地板上油光锃亮，除了正中央摆着一个棋盘，还有一左一右，两个看起来不怎么舒服的坐垫，其余什么都没有。
这里完全不像是在一栋酒楼里，反而更像是一间棋社。
而且这里也没有任何人类存在的迹象，空荡的房间里，只回荡着十六夜红月和月煌轻微的脚步声。
“这......”月煌率先开口沉吟起来。
不过他还没完整说话，十六夜红月就将手按在了他的肩膀上。
身处楼梯中，两人距离很近，再加上这一下来得突然，月煌根本来不及躲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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