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讲机上面没有多余按钮,除了听筒和话筒,就只有一个可供按压的对讲按键。
将其摁下,月煌轻咳几声清过嗓子,以充满挑衅的声线说道:“喂喂喂,睡了没?肯定没睡吧,月光正好,滚出来赏月啊!”
话音刚落,听筒里立刻传出一串杂音,听起来像是许多人的谈话声交织在了一起,只是语言腔调都很怪异,才使得起来让人头疼。
不过很快所有杂音都消失不见,只剩下道长那充满阴阳怪气的熟悉嗓音:“赏月你妹啊!今夜哪来的月亮,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在玩梗,老子不是怀民,你丫也不是苏轼!”
被戳破小心思的月煌嘴角一扬,不过很快又落了下去,叹了口气后,埋怨着说:“我刚用手机上网聊了会天,你那机器做的也太差劲了,网速比拨号还慢,给人发个字都得等上几分钟。”
他想用这样的方式提醒道长,他已经跟楚煜联系上了,而道长也明白过来,顺着他的埋怨回怼道:“少得了便宜还卖乖了,怎么滴,耽误你跟妹子腻歪了?不如你把机器还回来,我给你修修?”
道长表面是在说怪话,不过月煌听来,只觉得他像是在侧面发问,看他是否已经从楚煜那里得到名字。
若成功了,就不需要再用联网插件,反之,则继续留着。
于是他没好气地说:“想的怪美啊!这么不靠谱的事情,等个几百年再说吧!”
对讲机那边陷入了很长一段时间的沉默,不知道长是否听懂了,再开口时,已经悄然换了话题:“你知道你杀的那几个魔法师,是什么人吗?”
月煌想起自己来到这片山谷的路上,曾有五个杀机明显的魔法师冒出来,企图攻击自己,却被他顺手用飞剑斩落。
当时只顾着找地方落脚,再加上斩落的过程极其简单,飞剑一绞,身上冒着各色光芒的魔法师就从天上落了下去,随意得像是随手拍死几只苍蝇,事情发生后他就没怎么在意了。
眼下道长提起他们,月煌第一反应是有些莫名其妙,张口就是一句:“那咋了?他们是谁,关我什么事。”
话一出口,不等道长那边说话,他却忽然愣住了。
“我怎么会说出这种话......”月煌有些恍惚地想着,“从什么时候开始,我也视人命如草芥了?”
仿佛知道他在想什么一样,对讲机里传来了道长冷森森的嘲笑:“不咋啊,也确实不关你事,无非是死几个原住民嘛,在月煌上神眼里,哪有那些蝼蚁的位置。”
月煌想要反驳,但还未开口便是一阵心虚,只能呆呆听着道长继续嘲讽道:“五位特级魔法师,三男两女,五个家庭,就在你一剑之下全都碎了。”
“哦,抱歉,不止是五个家庭,还有七个孩子没了父母,十位父母没了孩子。”
“有个小伙子,昨天刚刚通过晋级考试,拿下了特级证书,才跟朋友家人庆祝一晚,第二天就丢了性命。”
“倒数第二个死在你手里的女魔法师,上个月才和青梅竹马结了婚,被你杀死的时候,还怀着孕啊。”
道长越来越冷,到最后更是寒声质问:“那个满脑子拯救世界的傻小子,什么时候变成杀人不眨眼的罪犯了?”
月煌被他说的脸色一白,心中不由得一阵针扎刀绞,不过时至今日,他已经不再会因为三言两语就自乱阵脚,被人轻易拿捏。
虽然不明白道长为何要说这样诛心的言论,以如此手段“痛击队友”,但他还是立刻稳住心绪,狠声反驳:
“休想乱我道心!”
“他们要杀我,隔着几里地都能感应到杀意,我与他们素昧平生,来到这世界后除了跟你对阵,哪里沾惹过其他仇怨!”
“如此杀心外显,见我如生死仇敌,你敢说,不是你在幕后怂恿?”
“况且我只是以飞剑斩碎他们的护身法盾,扰乱即将成型的魔法术式,动手之时已经留了活路,怎么到你嘴里,却成了我剑斩五条人命?!”
“就算他们学艺不精,从高空落下失了应对,当场摔死摔残,那也该是他们家人找我讨说法,关你何事!”
“这世上所有人都有资格骂我辱我,唯独你,没这个资格!”
“我可还记得,在那古神世界里,你都做过什么丧尽天良的恶事!”
大概是被道长气到了,月煌越说越激动,捎带着还把从楚煜那边感受到的痛楚一并发泄出来,冲着对讲机大吼:“不要以为客客气气说了两句话,你我就成了朋友!有什么手段当面使出来,休要再搞阴谋诡计了,否则我拼上性命不要,也要跟你同归于尽!”
他显然动了真怒,这一吼勾连了法力,直接吼得山谷剧烈震动,山石滚落、鸟兽惊叫之中,藏身的山洞也当场被震塌了一小半,差点将他埋住。
挥手打碎飞溅来的石块,月煌喘着粗气,两只眼睛寒光四逸,哪怕光芒隐去了眼眸,也能感受到一股几欲择人而噬的剧烈杀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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