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明的曙光刺破云层,却没能驱散笼罩在蛮石堡上空的阴霾。东方天际刚泛起一抹鱼肚白,南面的地平线上便涌动起一片污浊的“黑潮”——灰熊领,如今已被奥登男爵更名为“熊鸦领”的大军,终于兵临城下。
五百余名士兵排成密集的方阵,如同移动的黑云,缓缓推进到城墙外一里外的空地上。他们身着统一的黑色皮甲,手中握着锈蚀的铁剑与长矛,眼神麻木得如同没有灵魂的傀儡,显然早已被黑暗侵蚀与高压统治磨灭了人性。方阵前方,近百名骑兵一字排开,胯下战马不安地刨着蹄子,喷吐着白气,马背上的骑士们面无表情,腰间的弯刀在晨光下泛着冷冽的寒光。
军阵后方,几架粗糙却庞大的投石机正在被士兵们紧急组装,木质支架上缠着厚重的铁链,磨盘大的巨石被费力地吊装到位;还有四辆覆盖着浸湿兽皮的攻城锤车,车轮碾过地面发出沉闷的声响,车身上凸起的尖刺与厚重的木板,透着令人心悸的破坏力。
最让人胆寒的,是混杂在军阵中的黑暗造物。蹒跚前行的腐化行尸,腐肉从骨头上脱落,拖着浑浊的血痕;飘忽不定的哀嚎怨灵,周身萦绕着灰黑色的雾气,发出凄厉的哭嚎,听得人头皮发麻;成群结队的影犬低伏着身体,嘴角淌着涎水,锋利的獠牙在晨光下闪着寒光;更有三头体型堪比公牛的“憎恶”,由血肉、岩石与骸骨拼接而成,浑身散发着浓烈的恶臭,粗壮的手臂上缠着铁链,每一步都让地面微微震颤。
军阵中央,奥登男爵骑在一匹通体乌黑的雄健战马上,身披镶嵌着骷髅纹饰的黑色铠甲,胸前的徽章在晨光下泛着诡异的红光。他脸上带着志在必得的狞笑,眼底深处却藏着一丝被黑暗侵蚀的疯狂,眼神扫过城墙时,满是毫不掩饰的贪婪与杀意。他身旁簇拥着五名身披黑袍的“顾问”,黑袍下摆拖曳在地,周身散发着令人作呕的暗影能量波动,如同五根扎根在阴影中的毒刺。
为首的黑袍人身形格外高大,比其余四人高出近一个头,兜帽下的阴影深邃得如同无尽虚空,看不到半点面容,只有偶尔闪过的幽绿光芒,证明其并非凡人。他仅仅只是站在那里,一股源自灵魂深处的寒意便弥漫开来,让城头上的守军不由自主地握紧了武器,心跳加速。
“林昊!你这窃据北境的蝼蚁!”奥登男爵运足中气,声音如同夜枭啼叫般刺耳,穿透嘈杂的军阵,清晰地传到城头,“胆敢抗拒天命,毁我圣坛!今日,便是你和你这破堡垒的覆灭之日!若现在开城投降,献上你的一切——你的领地,你的子民,还有你那条诡异的手臂!本男爵或可饶这些贱民一命!”
城头之上,林昊身披轻便的银鳞甲,左臂戴着特制的黑铁手套,将青黑的异状严严实实掩盖,右手扶在冰冷的石质墙垛上,指节因用力而微微发白。他的目光如同鹰隼般锐利,扫过城下黑压压的敌军,掠过麻木的士兵、狰狞的怪物、庞大的攻城器械,最终定格在奥登男爵与那名最高大的黑袍人身上,眼神平静无波,没有丝毫动容。
他没有回应奥登的叫嚣,甚至没有多余的表情,只是缓缓举起了右手。
刹那间,城墙上早已待命的号手们,同时吹响了低沉而悠长的号角!
“呜——嗡——!”
号角声如同沉睡千年的巨兽苏醒,雄浑而悲壮,传遍四野,震得人耳膜嗡嗡作响!与此同时,早已按照演练方案准备就绪的守军,瞬间各就各位!
弓箭手、弩手纷纷涌入箭楼与垛口之间,搭箭上弦,箭头对准城下;负责近战的卫兵们手持盾牌与长刀,在城墙内侧排成防御阵型;后勤士兵们将堆积如山的滚木擂石搬到墙沿,掀开覆盖在铁锅上的木盖,里面烧开的金汁翻滚冒泡,散发出刺鼻的恶臭,蒸腾的热气模糊了视线;马库斯身披厚重的板甲,手持镶嵌着光耀石的战斧,在城墙上来回巡视,声如洪钟:“都打起精神来!守住城墙,就是守住我们的家园!让这些杂碎看看,蛮石堡的钢铁是怎么炼成的!”
铁臂则守在南面棱堡的光棱塔旁,额头上布满汗珠,正与几名工匠一起做着最后的调试。光耀石核心散发着柔和的金光,水晶棱镜折射出细碎的光斑,操纵杆上的符文闪烁着微光,一切就绪。
泰兰德女祭司与安纳尔大师并肩站在城楼最高处,月长石法杖顶端的水晶散发着皎洁的月光,老法师手中的符文刻刀悬浮在掌心,流转着浓郁的魔法能量,两人目光凝重,时刻警惕着敌方强者的动向。伊瑟拉、洛瑟玛等精灵精锐则分散在城墙各段,长弓在手,箭矢搭弦,眼神锐利如鹰,他们既是精准的狙击手,也是随时支援各处的救火队。
蛮石堡,这座在废墟上重建的堡垒,此刻如同一只蜷缩起来、亮出浑身尖刺的钢铁刺猬,每一处都透着肃杀之气,静待着风暴的降临。
奥登男爵见劝降无效,脸上的狞笑瞬间化为狰狞,眼中杀意暴涨,猛地挥下了手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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