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晚星手机震动了一下。
她正靠在办公室沙发上啃辣条，屏幕亮起是机场航班状态通知——顾明渊名下那架私人飞机，原定飞往海外的行程被取消了。
她嘴角一扬，把最后一口辣条塞进嘴里。
“行啊狗男人，不跑路了？那咱们就正面刚。”
半小时后，林氏集团总部会议室。
长桌两侧坐满了人，银行审计团穿着统一黑西装，中间摆着“紧急授信审查会”的牌子。林振南坐在主位，脸色沉得能滴出水来。
顾明渊坐在对面，白衬衫一丝不苟，金丝眼镜反着冷光，左手无名指上的翡翠扳指轻轻转着。
他开口说话时声音很温和：“林董，贵司近期资金流动异常，我们作为合作方有义务提醒风险。根据最新财报评估，贵司资产负债率已超警戒线，我方建议立即收回三笔未到期贷款，合计八亿元。”
全场安静。
有人低头翻文件，有人偷偷瞄林振南脸色。
林晚星坐在末尾位置，手里还捏着半包辣条，卫衣帽子垮在脑后，头发乱糟糟的。
她盯着投影屏上的资产负债表，眼睛突然眯起来。
心声炸了：
“等等！右边第三列！应付账款和应收数据怎么颠倒了？！这根本不是真实数据！本来该是应付两个亿，他写成应收两个亿，虚增资产骗评级！报表是假的！”
话音落下的瞬间，整个会议室像被按了暂停键。
林振南猛地抬头。
审计组长迅速调出原始凭证对比，眉头越皱越紧。
“林小姐说得……好像有点道理。”他小声嘀咕，“应收项这里数值偏高，但现金流对不上。”
旁边助理立刻接话：“我们核对一下历史记录。”
顾明渊脸上笑意不变，语气依旧平稳：“小姑娘，别闹。这是经过四大会计师事务所背书的报告，不可能出错。”
林晚星冷笑。
心声继续外放：“你才小学数学没毕业吧？左边是资产，右边是负债加所有者权益，两边必须平衡。你现在把‘应付账款’从负债挪到资产里，等于凭空多出两亿净资产，评级当然往上蹿！这叫财务造假！懂不懂？”
全场哗然。
有人开始低声议论，有人快速敲键盘查数据。
审计组长额头冒汗，一边打电话回总部调原始底稿，一边盯着屏幕反复比对。
五分钟后，他抬起头，声音发颤：“确实……有问题。资产负债表右边第三列，‘应付账款’科目金额与原始凭证不符。系统记录显示为1.98亿，报告中却标注为‘应收其他公司款项’，金额相同，方向相反。”
会议室彻底炸开锅。
银行代表脸色煞白，立刻拨通总部电话：“李行长！报告数据被篡改过！我们可能签了虚假材料！”
另一边，林振南缓缓松开领带扣，看向顾明渊的眼神像看死人。
“顾总。”他声音低，“这就是你说的风险提示？拿一份假报表来逼我们还钱？”
顾明渊终于变了脸色。
他手指微微一抖，扳指磕在桌角，发出清脆一声响。
但他很快恢复镇定，轻笑：“技术性失误罢了。可能是团队交接出了问题。不过既然发现了，那就重新走流程吧。”
“重新走？”林晚星嗤笑，“你当审贷会是菜市场砍价吗？数据都能抄错，你还想抽我们八亿？不怕雷劈你啊？”
她站起身，辣条袋子揉成一团扔进垃圾桶。
“我现在怀疑你们整个评估体系都有问题。建议贵行先自查，别下次又拿着P过的表格来吓人。”
银行代表坐不住了，当场打电话请示。
不到十分钟，新消息传来：总部紧急叫停抽贷程序，原决议作废。
会议草草结束。
第二天清晨，银行行长亲自登门。
他双手捧着续约协议，站在林氏大厦门口，见到林振南直接九十度鞠躬。
“林董，实在抱歉！是我们审查不严，险些酿成大错！这份合作协议请您务必收下，今后贵司所有授信业务优先办理！”
林振南接过文件，眼皮都没抬：“希望以后送来的不只是纸。”
行长连连点头，灰溜溜走了。
会议室重新打开，林家内部紧急开会。
林晚星翘着二郎腿坐在沙发上，看着大家讨论后续应对。
林昭问她：“你怎么一眼看出问题的？”
她心声响起：“昨夜撕合同的时候就在想，顾明渊这种人不会只玩阴招。他会用最合法的方式杀人。金融战是他主场，报表就是刀。我正好记得他以前搞垮另一家公司也是这么干的——把负债变资产，骗评级，然后抽贷，一步套死。”
林明煦啧了一声：“牛啊姐，你连他老底都背下来了？”
“那可不。”林晚星咧嘴一笑，“我把他干过的破事全存备忘录了，标题就叫《狗男人作死大全》。”
众人沉默两秒，爆笑出声。
当天下午，林晚星回到自己办公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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