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夕花晨凝聚的繁花虚影轰然迸散,化作铺天盖地的绚烂花瓣,携着凌厉剑气直指剑神。
“斩!”
剑神袖袍轻挥。
万千剑光如暴雨倾盆,撕裂云幕倾泻而下。
天地间仿佛同时上演两场盛景:姹紫嫣红的花瓣雨,与璀璨夺目的剑光雨。
轰隆!
绚烂光雨裹挟着破碎花瓣,如惊雷般席卷四野。
磅礴气浪笼罩十里长空,似怒海狂涛直冲云霄。
以苏黎与李寒依为圆心,数百丈内万物尽摧。
周遭古木在余波中拦腰折断,碎石断枝漫天纷飞。
“呀——”
李寒依轻呼未落,汹涌气浪已震飞佩剑,纤柔身躯如落叶般倒卷而出。
即将坠地刹那,温热手掌稳稳托住她的背心,随即整个人落入宽厚怀抱。
李寒依朦胧眼眸中,映出那道落拓不羁却又疏狂潇洒的身影。
天地万物倏然隐去,唯剩这道身影铭刻心间。
苏黎轻揽李寒依盈盈腰肢,自云端翩然坠落,缤纷花瓣环绕相随。
清雅幽香萦绕鼻尖,不知源自漫天飞花,还是怀中玉人。
凝望咫尺间的精致容颜,那如水墨丹青描摹的眉宇,蕴着山水余韵的轮廓,令苏黎眼底泛起惊艳波澜。
尤其是那双微带清冷、此刻却含着一丝讶异的眼眸,仿佛蕴藏无尽柔情,令苏黎一时失神,不由自主地低头吻了上去。
“你!”李寒依双眸圆睁,下意识便要挣脱。
“别动!”
苏黎眉头微蹙,轻声喝止。
他双臂一收,将李寒依牢牢锁在怀中,再度覆上她的唇。
这一声轻斥竟让李寒依怔在原地,任由苏黎肆意妄为。
她雪白的双颊滚烫如烧,浮起一抹惊鸿般的绯红。
自幼除了师父、父亲与两位师兄,李寒依几乎不曾与男子交谈,更遑论这般亲密接触。
一切来得太突然,她脑中一片空白,整个人如饮醇酒,晕晕乎乎。
她就这般倚在苏黎怀中,却仿佛沐浴在春风里,心底的坚冰悄然消融。
直至落地良久。
李寒依才恍然回神,如受惊的小兔般从苏黎怀中挣脱。
“信不信我杀了你!”
她柳眉倒竖,玉面绯红,铁马冰河已架在苏黎颈间。
苏黎却似仍沉醉在先前的温存中,不慌不忙地睁眼,从容吐出两字:
“不信。”
“你!”李寒依语塞。
气得挥剑直劈苏黎。
剑锋距他颈侧仅余数寸时骤然停滞,最终无力垂落。
李寒依目 ** 杂地凝视苏黎,一字一顿道:“下次必取你性命!”
语毕。
她转身御剑而去。
苏黎负手而立,遥望星空下李寒依风姿绰约的身影,含笑轻语:
“在雪月城若得闲暇,不妨多想想贫道。”
“哼,谁要惦念你这无赖!”立于剑上的李寒依冷声回应,却不由自主回首顾盼,良久方收回目光。
苏黎怅然一笑,沿河岸缓步徐行。
......
青城道宗。
坐在桃花树下的赵玉真,神色忽然变得有些异样,低声自语:“奇怪,像是有什么重要的东西,忽然失去了……”
以他的道行与修为,绝不会无缘无故生出这般感应。
他便运起道法推演缘由,可算了半晌,仍是一无所获,只得暂且放下。
……
天明时分,苏黎来到渡口,遇见一个撑船的船夫。他用几两银子买下了那条船。
一人、一剑、一酒、一舟,独自顺流而下。
数日过去。
小河汇入大江。
江面陡然开阔,水势浩荡。
不时有渔船与商船往来。
此时,一艘满帆的大船如离弦之箭般疾驰而来。
那船造型华丽、气势威严,高悬一面绣着“宋”字的黑色旗帜。甲板上立着十余名腰佩长刀的彪形大汉,正警惕地四下巡视。
江上其他船只见了这大船,纷纷避让。
唯有一条旧船横在江心,恰恰拦在大船前路。
几名大汉见状高声喝止,可那小船的主人却似听不见,躺在船头睡得正沉。
“这人真是自寻死路!”
“罢了,是他自己不惜命,怨不得旁人。”
“连我宋阀的船也敢拦,真是不知天高地厚。”
几名大汉连连摇头,仿佛已预见那小船被撞得粉碎、人船俱毁的结局。
大船满帆疾行,快如奔马,根本来不及停下。仅是前行所激起的浪头,便已高达数丈。
巨浪汹涌扑来。
那条旧船顿时被高高抛起,随即大船已迎面撞上。
可令人难以置信的是,旧船非但未碎,反在众人惊骇的注视中,将大船撞得横移数十米,几近倾覆于浪涛之间。
船上的大汉惊叫不绝,如下饺子般纷纷落水。
江上目睹此景之人,无不目瞪口呆。
待大船稍稍平稳,一名身着华服、气宇轩昂的年轻男子自船舱中走出。
“少爷!”仅存的几名壮汉慌忙跪地行礼,身体微微发抖。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