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间乱流的撕扯感如同亿万把钝刀刮过灵魂,比之前任何一次穿梭都要狂暴混乱。林凡感觉自己像一片被卷入飓风的枯叶,在光怪陆离、规则崩坏的裂隙中疯狂翻滚、碰撞。混沌符文自主激发,散发出混沌光晕护住周身,艰难地抵抗着外界的湮灭之力。哥哥那缕星火印记在意识海中摇曳,传递来微弱的温暖与指引,让他死死守住灵台最后一丝清明,没有在狂暴的规则风暴中迷失。
不知过了多久,仿佛穿过了一层粘稠的、充满绝望与疯狂意念的薄膜,所有的撕扯力骤然消失。
“噗通!”
林凡重重摔落在坚硬粗糙的地面上,溅起一片混合着晶体碎屑和暗红色尘埃的烟尘。剧痛从全身每一处传来,但比预想中要轻——混沌符文的护体光晕和这段时间在时间夹缝中的缓慢恢复,起到了关键作用。
他挣扎着抬头,环顾四周。
暗红色的天空依旧低沉,浓稠的雾气翻滚,空气中弥漫着熟悉的臭氧、硫磺与腐败血液的混合气味。远处传来隐约的能量爆炸声和不知名生物的嘶吼。规则力场混乱而压抑,带着令人心悸的毁灭气息。
回来了。基石边缘缓冲区。
但这里似乎不是他离开时的“哀嚎峡谷”边缘。脚下的地面是某种暗沉、布满蜂窝状孔洞的金属板,延伸向雾气深处,隐约能看到一些扭曲、断裂的巨大管道和倾覆的、风格奇特的建筑残骸。像是一处废弃的……工业区或者前哨站废墟?
他立刻检查自身状态。伤势比进入夹缝前好了大半,混沌符文虽然布满裂痕,光芒黯淡,但核心稳定,与哥哥星火印记的融合更加深入,对混沌能量的掌控似乎也更精妙了一丝。实力大致恢复到了全盛时期的七成左右。最重要的是,脑海中多了一份来自“第七观测站”的、关于“基石”崩塌真相的碎片信息,以及对这个缓冲区规则本质的更深刻认知。
时间!外界过去了多久?青鸾和铁岩还活着吗?其他小组情况如何?方舟是否已经抵达“锚地”?
他尝试启动腕带,却发现腕带早已在空间穿梭中损毁。无法联系方舟,也无法确定时间。
必须尽快确定方位,找到“锚地”,与方舟汇合,或者……独自行动?
他屏息凝神,将混沌感知如同水波般向四周扩散。这里的规则乱流比记忆中更加狂暴,似乎“基石”的崩溃正在加速。感知范围内,充斥着各种混乱的生命气息和能量波动,威胁遍地。
突然,他感知到东北方向约五公里处,传来一阵剧烈的规则扰动和能量碰撞的波动!其中夹杂着几股……熟悉的能量气息!
是方舟候选者!而且在战斗!对手的气息……阴冷、混乱,带着强烈的侵蚀性——是“破序者”!
有同伴在附近遇险!
林凡眼神一凛,没有丝毫犹豫,身形一动,如同鬼魅般悄无声息地朝着波动传来的方向潜行而去。无论是为了获取情报,还是出于同阵营的道义(尽管这方舟内部也未必干净),他都不能坐视不管。
沿途景象破败而诡异。废弃的金属建筑上爬满了散发着不祥磷光的苔藓,地面裂缝中不时喷出灼热的气流,一些变异的、形如金属与血肉混合的尸骸散落四处,显示这里曾发生过惨烈战斗。林凡凭借增强后的感知和身法,有惊无险地避开了几处规则陷阱和游荡的低阶孽物。
越靠近战场,能量波动越剧烈,空气中弥漫着焦糊味和血腥气。打斗声、怒吼声、以及某种能量护盾破碎的脆响清晰可闻。
林凡潜伏到一片半塌的合金高架桥的阴影中,向下望去。
下方是一处相对开阔的、遍布弹坑和焦痕的广场。三道人影正在与数量众多的灰衣“破序者”激战!那三人,赫然是青鸾、铁岩,以及……墨影!
他们还活着!但情况极其不妙!
青鸾半跪在地,数据板彻底碎裂,左臂不自然弯曲,脸色惨白,正用右手凝聚着微弱的蓝色能量箭矢进行远程骚扰,但威力大减。铁岩浑身浴血,塔盾布满裂痕,土黄色光晕明灭不定,他如同暴怒的犀牛,挥舞着战锤死死挡住正面大部分攻击,但脚步虚浮,显然已是强弩之末。墨影情况最好,身影在战场中飘忽不定,箭无虚发,每一箭都能精准地带走一名破序者或干扰其施法,但他嘴角溢血,气息紊乱,显然也受了内伤。
围攻他们的破序者超过二十人!为首的是一个穿着暗红长袍、手持骷髅法杖的祭司(气息比之前遇到的灰袍祭司弱,但更诡异),身旁跟着四名身形高大、覆盖着骨甲、手持燃烧着绿色火焰骨刃的“骸骨守卫”,其余则是十多名普通的灰衣教徒。这些破序者配合默契,死亡法术与物理攻击交织成网,将青鸾三人死死压制在一个狭小区域内,败亡只是时间问题!
“放弃抵抗!融入永恒的寂静,是你们唯一的归宿!”红袍祭司发出沙哑的吟唱,法杖挥动,一道暗红色的能量波纹扩散开来,所过之处,地面腐蚀,空气凝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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